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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没有庆幸,只有更深的迷茫与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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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度的疲惫、疼痛和死寂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仿佛只是几个呼吸的间隙。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终于艰难地穿透了厚重如铅的灰色云层,如同稀释过的、带着寒意的淡金薄纱,悄无声息地洒落在昨夜激战过后、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庭院废墟之上。

光柱斜斜地刺破稀薄的晨雾,清晰地映照出触目惊心的景象:翻卷破碎、如同被犁过的青石板地面,散落着折断的淬毒箭矢、大小不一的碎石和湿漉漉的泥块,那些被狂暴气劲撕裂的藤蔓无力地垂挂着,断口处渗出植物汁液,如同凝固的眼泪。最显眼的,还是那堵被硬生生轰开巨大豁口的府墙,断裂的砖石犬牙交错,裸露的夯土呈现出新鲜的黄褐色,像一个无声控诉的、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狰狞地敞开着。

豁口的边缘,那柄陨铁分水刺“撼江龙”依旧如同生根般深深嵌入墙体深处,尾部那北斗雕纹的幽光,在越来越亮的晨曦中已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点将熄的余烬,只剩下微不可察的、极其缓慢的搏动。冰冷坚硬的刺身缠绕着那条狰狞的水波龙纹,在晨光下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主人那睥睨江河、狂暴霸道的无上意志。昨夜那毁天灭地的凶威,此刻沉淀为一种沉重如山、亘古不化的沉寂。

洞内,狭窄、潮湿、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泥土的土腥味以及一种伤口腐败的淡淡甜腥。微弱的光线艰难地从巨大的豁口挤入,勉强勾勒出萧月莉倚靠在冰冷泥壁上的轮廓。她低垂着头,散乱的发丝被冷汗和泥污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遮掩了大半面容,只有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挥之不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她的右手手腕,那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勒伤,被一块匆忙从自己衣襟撕下、早已被血浸透又干涸的粗布草草包裹着。暗红的血渍在粗布上凝结成硬痂,如同一个丑陋而耻辱的烙印,每一次脉搏的微弱跳动,都从伤口深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撕扯神经的抽痛。

在她身侧,段无涯依旧昏迷不醒,但胸膛微弱的起伏似乎比昨夜那濒死的沉寂要平稳了些许。他胸前那狰狞的伤口,被萧月莉在意识模糊时,用仅存的、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勉强包扎过,手法粗糙,只是死死勒紧压迫止血。此刻,暗红的血渍依旧顽固地从粗布边缘渗出、晕染开,如同开败的墨色残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肩锁骨下方——那片昨夜曾与“撼江龙”同频闪耀的银色北斗胎记,此刻已然黯淡下去,恢复了它原本的、如同古老银币般的色泽,静静地烙印在皮肤上,仿佛昨夜那幽蓝星芒的搏动,真的只是一场离奇而短暂的幻觉。

然而,就在那胎记下方寸许之地,紧邻着包扎布条粗糙的边缘,那个由扭曲血纹构成的、如同恶毒诅咒烙印般的“楚”字,却在越来越清晰的晨曦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格外狰狞!它仿佛拥有生命,在苍白的皮肤上微微搏动,每一次都牵扯着萧月莉紧绷的神经。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又如同被毒蛇噬咬,缓缓地从段无涯苍白如纸、却依旧难掩俊朗轮廓的面容,移到他胸前那个血色的烙印上。恨意——那是对“楚”字所代表的一切暴戾与血腥的本能仇恨;困惑——是对昨夜那同源共鸣的幽蓝星芒、对眼前这垂死之人身上种种矛盾谜团的无解;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极力否认、却又顽固滋生的茫然——是对昨夜他以身为盾的混乱记忆,对眼前这脆弱生命与“楚霸先”三个字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的不知所措。这复杂的情绪在她冰封般的眼底剧烈地翻腾、撕扯。她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我保护的蜷缩了一下身体,冰冷的洞壁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寒意,她似乎想尽可能地远离那个昭示着“原罪”的血色烙印,远离这纠缠不清的泥潭。

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晨风吹散的坠地声,打破了洞内死水般的沉寂。

声音来自段无涯身侧。是那个小小的、被他在最后关头、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和力气死死攥在麻木掌心、又在彻底昏迷后无力松脱的**桑皮纸包**。

纸包粗糙的桑皮表面,此刻沾满了暗褐色的泥污和已经干涸发黑的、粘稠的血迹——有段无涯从伤口涌出的,或许也有萧月莉手腕滴落的。在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翻滚挤压中,它早已被揉搓得严重变形,边缘磨损起毛,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此刻,它从段无涯松开的掌心滑落,带着一丝宿命般的轨迹,滚到了萧月莉蜷缩着的、沾满泥浆的脚边。

纸包一角在反复的挤压揉搓中被撕裂开一道小口,露出了里面一点粘稠、暗黄、散发着极其微弱甜香气息的东西——是**麦芽糖**。只是这糖块早已被体温、压力以及洞内的湿气融化变形,又被污浊的血迹浸染渗透,呈现出一种肮脏、狼狈、令人看了绝无食欲的模样,像一块被遗弃在泥泞中的残渣。

萧月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钩子钩住,死死地落在了那个小小的、沾满血与泥的桑皮纸包上。

记忆的闸门,在这一瞬间被汹涌地冲开!

破碎的画面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

* **金陵灯祸初遇:** 喧嚣混乱的灯市,火光冲天。他从那个被撞翻的糖人摊子旁,几乎是随手、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拾起这个小小的桑皮纸包,看也没看便塞到她手中。“拿着,压压惊。” 那时他眼神疏离,语调平淡,仿佛递过来的不是糖,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 **秦淮夜泊潜入前:** 冰冷潮湿的船舷阴影下,他再次拿出这个纸包,眼神却变得无比凝重,如同在交接一件关乎生死的信物。他将它和一小包金疮药一起塞进她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这个……拿着。若遇险,或许……能拖延一瞬。楚霸先…他的船就在上游…小心!” 那沉重的语气,与这小小的糖包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 **昨夜生死关头:** 玉面罗刹的死亡阴影笼罩,自己重伤濒危。他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顾一切地、死死攥住了怀中这个纸包!甚至不惜自毁经脉,强行催动那伤人先伤己的“白露凝霜变”!那决绝疯狂的眼神,那嘴角溢血也要引爆寒气的姿态……都是为了激发这糖包里那微不足道的……甜香?

这小小的、不起眼的、甚至此刻显得如此肮脏狼狈的纸包……它到底是什么?是随手施舍的廉价安慰?是传递危险信号的简陋工具?还是……在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象征着某种微弱联系的“稻草”?

它仿佛成了一个沉重无比的锚点,一头深深扎进混乱血腥的过去,一头死死拖曳着迷茫痛苦的现在,连接着所有无法理解、无法逃避的混乱与尚未揭开的残酷真相。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尤其是右手腕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几乎让人晕厥的剧痛,让她的动作变得僵硬而迟缓,每一个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细密的冷汗渗出额角。

她用左手,那只相对完好的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轻微的颤抖,极其缓慢地、迟疑地,伸向那个躺在泥污中的桑皮纸包。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纸包未被血污完全覆盖的一角。那触感冰冷而粗糙,带着泥土的颗粒感和干涸血液特有的粘涩。

她犹豫了。仿佛那纸包是烧红的烙铁,是剧毒的蝎尾。昨夜那“楚”字烙印带来的灼痛感似乎还在皮肤上残留。

但最终,一种更复杂的、她自己也无法言明的力量,驱使着她。她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个肮脏纸包相对干净的一角,极其缓慢地,将它从冰冷的泥地上提了起来。

纸包很轻,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

可此刻,提在萧月莉的手中,它却仿佛重若千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坠得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她提着它,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坍塌的豁口,穿透了劫后余生的庭院废墟,遥遥地、死死地投向长江的方向。那里,在晨曦初露、薄雾弥漫的水天交接之处,那艘名为“翻江龙号”的巨大旗舰的模糊轮廓,如同蛰伏在晨雾中的洪荒巨兽,若隐若现。楚霸先……那个名字本身就如同这柄“撼江龙”分水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豁口处,那柄深深嵌入断壁的陨铁分水刺尾部,北斗雕纹的最后一点微弱幽光,终于在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的晨曦中彻底熄灭。冰冷的刺身沉默地镶嵌在断壁残垣之中,凶威内敛,却更显沉重如山。

段无涯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而断续,仿佛风中残烛。他身边,那柄古朴的承影剑斜靠在冰冷的泥壁上。晨曦的光线落在黯淡无光的剑身上,剑身天然形成的松纹如同沉睡的星河轨迹,此刻却显得格外沉寂。然而,就在那靠近剑锷的剑脊处——昨夜被玉面罗刹那柄淬毒峨眉刺精准点中的位置——一道极其细微、若不凝神细看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纹,在晨光的斜照下,隐约折射出一点极其微弱的、与昨夜段无涯肩头北斗胎记同源的**幽蓝色泽**!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幻觉,一闪即逝,却又真实存在过,如同沉睡古剑内部一声不甘的低语。

萧月莉提着那个沾满血污、肮脏变形的桑皮纸包,目光缓缓移动。

从段无涯昏迷中依旧紧锁着痛苦眉心的苍白面容,

移到他肩头那片已然黯淡、却烙印着神秘过往的银色北斗胎记,

再移到他胸前那刺目狰狞、昭示着血海深仇的“楚”字烙印,

最后,落在豁口外那柄沉默如山、象征着滔天权势与狂暴力量的“撼江龙”分水刺上。

晨曦的光线,带着初生的、清冷的气息,穿过巨大的豁口,斜斜地投射进来。将她的身影长长地拉曳,投在洞内冰冷粗糙的泥壁上,也覆盖在段无涯昏迷的身体上。

光影交错,明暗分割。

在斑驳的光影里,他肩头黯淡的银色胎记、胸前那血色的“楚”字烙印,与她手中提着的、那个沾满血污泥垢的桑皮纸包,在晨曦的微光中,短暂地、奇异地、形成了一个充满宿命纠葛与无尽矛盾的**重影**。

寂静无声。

只有长江之上,那遥远的方向,隐约传来一声悠长而苍凉的号角。

呜——

如同巨兽苏醒的沉重叹息,穿透薄薄的晨雾,回荡在劫后余生、伤痕累累的金陵城上空,也重重地敲击在洞内凝滞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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