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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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乩妖

听到白玛的询问，周昌并没有回应。</p>

他的目光看向那扇被李夏梅斩出一个大窟窿的柴门，迈步走了过去。</p>

白秀娥/白玛紧紧跟在他身后。</p>

“是十日死，还是七日死？”白玛追着周昌问道，“冯亖只是一个离地一尺的游猖，在俗神里也属于最底层，它分发来的死兆，不可能令人‘感兆即死’。</p>

你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设法向其他比冯亖地位更高的俗神献上祭品。</p>

你的那个爷爷，不就是一位端公吗？</p>

让他帮你沟通强大俗神，你投到其他俗神座下，做个‘乩妖’，这样就能利用强大俗神的位格，来抵消冯亖的死兆，你就可以不用死了。”</p>

“乩妖……”</p>

走在前头的周昌顿住了脚步。</p>

他转回身，满面放松的笑容，看着白玛，问道：“你莫非也是一位乩妖吗？</p>

成为乩妖……又需要付出甚么代价？”</p>

‘近神者危’，这是周三吉对周昌的教诲。</p>

连周三吉这样专司娱神祭祀事的端公，都对接近神明十分忌讳，可见过分靠近神明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极端危险的事情。</p>

如此，又遑论是投靠到俗神座下，做它的‘乩妖’？</p>

这个‘乩妖’，听起来便是和想魔、诡类一般的险恶存在。</p>

“天下人，不是想魔豢养在圈棚里的猪羊，就是俗神用来降示的乩妖，无人能逃得脱。”</p>

白玛垂着眼帘，慢慢道：“在密藏域，几乎每一座寺庙里的僧侣，都是神明们的乩妖。</p>

成为乩妖，至少可以活得性命。</p>

只要作神明们的降示身做得久了，便难免迥异于世间的正常生灵，逐渐妖异。</p>

所以才会被称作乩妖……”</p>

“这样来看，乩妖就是怪异化的乩童啊。”周昌眼神恍然，“不过乩童本身也不是正道，哪怕把乩童等同于乩妖，其实也没有太大问题。</p>

除了给神明做狗，还有没有其他办法？”</p>

白玛眼神暗了暗，她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目视周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有，但你能用得成么？</p>

周三吉为他的孙子用了这个办法，但结果只是招来你这个外来的魂儿而已。</p>

这个方法，用出来，只有一线机会成功，然而一旦失败，你就得应兆而死了。</p>

若你方才不回头触碰冯亖的禁忌，如今便不必再经历千难万险，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救那个小孩——”</p>

“万事皆可以妥协么？”周昌忽向白玛问道，“万事皆可以折中么？</p>

你扪心自问，方才真有第三种办法么？”</p>

周昌的神色依旧平淡，只是白玛看着周昌的眼睛，总觉得他在以一种‘你懂个屁’的嘲弄眼神与自己对视。</p>

她听着周昌的言语，面色渐冷了下来，未再言语。</p>

周昌见状摇了摇头，转而推开了柴房的木门。</p>

蜷缩在柴堆上的孩童，眼见门被推开，吓得身子一缩，但当他看到堵门的人，是先前那个白脸男人以后，眼中顿又燃起了几分希冀。</p>

“小孩，走吧，带你回家。”</p>

门口的周昌如是说道。</p>

……</p>

李卤肉店铺门口。</p>

周昌一行人告别了千恩万谢的父子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