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赵—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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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杨千月嗤笑一声，慵懒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拨弄了下脖子边凌乱的发丝。</p>

“那就是没有咯？磨磨唧唧，本宫乏了。吉祥，把安神汤端来。”</p>

赵青山眼下是撬不开嘴了。</p>

李泽厚那老狐狸，向来滴水不漏，怎会亲自沾手？</p>

他惯用的伎俩是散布消息，引蛇出洞，让各方在欲望和利益的棋盘上自行厮杀。</p>

这步棋，他们算得准准的。</p>

赵青山和李泽厚之间，必然存在一个隐秘的传声筒。书里没写是谁，只能慢慢揪出来。</p>

要么收为己用，要么……让他永远闭嘴。</p>

赵青山气血翻涌，五内如焚。</p>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句低语，指尖每一次的若有似无，都在他脑海里疯狂回放、放大。</p>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带来的冲击，远超他贫瘠的想象所能及。</p>

他差一点……就要沦陷！</p>

赵青山狼狈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去感受空气中残留的冷香。</p>

那碗由吉祥端来的安神汤，散发着淡淡的药草气息，被不容拒绝地喂入他口中。</p>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赵青山心中泛起一丝自嘲。</p>

真是天真了。一个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怎会毫无心机？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逃。</p>

夜色浓稠。</p>

药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赵青山的意识一点点淹没。眼皮沉重如山，最终，他无力地坠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深渊。</p>

梦里没有礼法，没有原则，没有挣扎。只有最原始的自我主宰一切。</p>

他像一个旅人在沙漠中寻到了甘泉，贪婪而欣喜。</p>

那感觉如此真切，清晰得可怕，却又分明笼罩着一层虚幻的纱。</p>

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吝啬地洒在赵青山脸上。</p>

他从那混乱、激烈、令人脸红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头痛欲裂。</p>

陌生的、奢靡的帐顶映入眼帘。</p>

他猛地坐起身！</p>

锦被滑落，肩膀露出。视线下意识扫过身侧凌乱的床褥。</p>

刹那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p>

就在他躺卧之处旁边，洁白的丝缎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小片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p>

如同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p>

难道……</p>

昨晚并非全是梦境？难道他真的与长公主……</p>

巨大的震惊、难以言喻的羞耻、还有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如同冰火两重天，瞬间将他吞噬。</p>

赵青山脸色煞白，随即又涨得通红。</p>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起床边早已备好的一套簇新的侍卫服，胡乱地套在身上。</p>

那深色的衣料，冰冷的体感，都像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压在他心头，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可能的、无法挽回的事实。</p>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侍女如意端着铜盆和布巾走了进来，低眉顺眼，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p>

“公子醒了？公主殿下吩咐奴婢伺候您梳洗。”她的声音细若蚊呐，眼神飞快地扫过床铺，又像被烫到般迅速垂下。</p>

赵青山浑身不自在，连忙摆手：“不、不必劳烦姑娘，我自己来就好。”</p>

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瞟向那片刺目的暗红，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紧绷，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的试探：</p>

“如意姑娘……昨夜……昨夜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之事？”</p>

如意闻言，头垂得更低了，耳根通红，声音细如蚊蚋，带着浓浓的羞涩与惊讶：“赵公子……您……您自己都不记得了么？昨夜您与殿下……”</p>

她的话戛然而止，留下无限暧昧的空白，却比任何直白的描述都更具冲击力。</p>

轰——！</p>

赵青山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最后那点侥幸被彻底击碎！</p>

完了……</p>

“你……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p>

“是……是。”如意如蒙大赦，“奴婢去给您换盆热水。”</p>

说完，逃也似的退了出去。</p>

门被轻轻带上。</p>

偌大的、华丽得令人窒息的寝殿内，只剩下赵青山一人。</p>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床单上那片刺眼的痕迹，又低头看了看身上崭新的、象征着归属的侍卫服。</p>

留下？</p>

还是……趁现在，立刻逃走？</p>

体力已经恢复，肩头的伤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以他的身手，若全力突围，这长公主府未必拦得住他。</p>

去留一念间，天壤之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