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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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捧出一罐药膏，阿蛮认得这药膏是上回裴玄送过给她的，说是消淤的。</p>

“公公，公子常备这药膏？”</p>

王寺人摇了摇头，“奴才伺候大公子多年，从前从未见过，也是这几日才有的。好似是大公子特意让太医院调配的。怎么了？”</p>

阿蛮摇头，“无事……不过是随口问问。”</p>

王寺人为阿蛮准备了藕荷色襦裙，“阿蛮姑娘，衣服都放这里了，奴才去外头守着，你慢慢洗，有事可以喊奴才。”</p>

“有劳公公了。”</p>

阿蛮泡了好一会儿，浑身都放松了不少。身上的痕迹都抹上药膏后，阿蛮穿上那件备好的衣衫，才发现藕荷色襦裙竟分毫不差。</p>

就好似量身定做一般，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定是自己想多了。”</p>

她苦笑一声，公子又岂会上心她的尺寸。</p>

王寺人在门外轻叩：“阿蛮姑娘，可想到处走走？你成日里在屋子里怕是要憋坏了，不如奴才带你去花园逛逛？那边还有公子养的锦鲤呢。”</p>

阿蛮没想到，会与裴玄在九曲回廊狭路相逢。</p>

平日里这个时辰，裴玄早该去燕宫议事。怎么今日再次相遇，阿蛮想起昨夜锦被下交缠的指尖，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玄。</p>

可规矩还是在的，她只能走上前，却怯生生行礼：“奴……阿蛮见过公子。”</p>

裴玄的目光扫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忽然伸手替她扶开头发上沾染的花瓣。</p>

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他分明感到她浑身一颤。</p>

“起来吧。”</p>

阿蛮起身，裴玄又道：“孤难得沐休，就来此观鱼。阿蛮。”</p>

阿蛮抬眸看向裴玄，沉默着继续听他说。</p>

“你可想喂它们？”</p>

池塘里好些条锦鲤在水里游，阿蛮撒下鱼食，锦鲤便蜂拥而上，瞬间涌来。</p>

阿蛮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又抓了一把。指尖沾着的碎屑被游鱼轻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p>

裴玄靠在九曲桥的朱漆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她蹲在石阶上的侧影。</p>

忽然，阿蛮突然轻呼出声。</p>

裴玄挑眉看去，只见少女云鬓间垂下的发丝不知何时与几株乱窜的枝条缠绕。</p>

她皱着眉，侧着头，想要抽出头发，却在不经意间露出雪白的后颈。</p>

上面还泛着薄红，昨日欢好留下的指痕也未消退，格外刺目。</p>

“别动”</p>

他上前两步，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青丝抽出。</p>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阿蛮浑身一颤，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p>

寺人一路小跑着来到湖边：“公子，外头有人找阿蛮姑娘。”</p>

阿蛮一愣，攥着鱼饵的手骤然收紧。她初到燕国，举目无亲，更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也不会知道她这几日在东宫的。</p>

“那人可有说自己是何人？”</p>

寺人道：“是个姑娘，说自己是来自扶风的。”</p>

阿蛮看向裴玄，裴玄微微挑眉：“昨日扶风不是派人来过了？怎么今日又来了？”</p>

这一问，把阿蛮也问懵了。</p>

池面倒影着二人交叠的身影，随着水波晃动，倒影也渐渐模糊。一条游鱼搅起的涟漪微微晃动，撞碎了他们之间的旖旎。</p>

“阿蛮，去瞧瞧吧。”</p>

阿蛮跟着寺人穿过几重庭院，不禁感叹这东宫的回廊这样长，长到她数不清自己究竟走了多久。</p>

待到正厅，阿蛮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