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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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敢说，此刻她分明感受到了裴玄的冰冷，却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谢公子赏赐。”</p>

夜深人静时，阿蛮看着这件华服，竟然有落泪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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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亚又在东宫门口徘徊。</p>

今日她可没奉公主的令，只是她的沐休，她自作主张而来的。</p>

她总觉得公主不公平，明明自己才是媵，而阿蛮不过是婢，为何伺候裴玄的事情却让阿蛮做。</p>

公主偏心，她自然是不高兴的。可她一个下人，只能生闷气。</p>

阿亚想着在东宫附近多转悠转悠，说不定就能碰上公子。她的相貌不凡，她盘算着，裴玄不过是还没发现她的好，总有一日他会注意到她的。</p>

王寺人远远看了阿亚，她瞥开眼神，一时间有些心虚。</p>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天道酬勤，靠自己努力而来的东西，不可耻。</p>

她盼着，念着，等到晌午，阿亚还是没见到裴玄。</p>

倒是见到了阿蛮抱着锦盒出东宫。</p>

她可不能被阿蛮看到，若是回头在公主跟前漏了嘴，自己怕是要被发卖去浣衣局。</p>

阿亚惊得转身，慌忙跑到一棵大榕树后躲了起来。</p>

阿蛮看了看四周，加快步子离开，阿亚瞧她这样鬼鬼祟祟，倒是更好奇她去哪里？</p>

她悄然跟上，却见她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张望。</p>

阿蛮似乎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东宫不远处就有一家绣坊“锦绣阁”，她便改变了方向，转了进去。</p>

她扒着门缝往里瞅，阿蛮正跟绣娘低声说着什么，指尖在锦盒里的雨过天青料子上点了点，又摸出枚刀币推过去。</p>

不过盏茶功夫，她便抱着原封不动的锦盒往回走。</p>

阿亚躲在墙根眨眼睛，看阿蛮进了东宫角门才敢直起腰。</p>

阿亚就闪身钻进“锦绣阁”。</p>

掌柜的擦着青瓷茶盏的手顿了顿，听她一口魏地口音，眼皮都没抬。</p>

阿亚看他不搭理自己，摸出枚魏国布币拍在柜上。</p>

掌柜的指尖碾过布币，冷笑一声推回去：“小店只收燕明刀。”</p>

“掌柜的，我不是想买东西，我就是想打听刚才那女子买了什么？”</p>

掌柜的眯起眼睛，思索片刻，道：“方才那姑娘买了块巴掌大的蜀锦，配了两色藕荷线。”</p>

“做什么用的？”</p>

“谁知道？许是做香囊吧。”</p>

“香囊……”</p>

古语有云，香囊乃是寄思之物，香囊九孔线七缠，一针一线系郎肩。</p>

今日之后，东宫内却有阿蛮的谣言。</p>

转日，阿蛮想去看锦鲤，她穿过长廊，几个寺人突然噤了声。</p>

但她还是听到只言片语。</p>

“世风日下”、“高攀”、“大胆”、“狐狸精！”……</p>

“阿蛮姑娘！”</p>

王寺人跌跌撞撞追上来，脸色煞白如纸：“姑娘先回院子吧。”</p>

那几人纷纷侧目，看向阿蛮。</p>

阿蛮一时之间只觉双腿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p>

她想解释：“不是这样的……”</p>

可她又说不出口。</p>

王寺人拽她离开。</p>

东宫内，那些污言秽语从四面八方涌上来。</p>

阿蛮坐在屋中，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绣篮“哐当”落地。</p>

银针不慎扎进手指，恰似扎进她心里，这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皱起眉头。</p>

鲜红的血珠滴在绣品上，恰好染红了牡丹的花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