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五月二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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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用手摇磨豆机碾着咖啡豆，繁星的电动磨豆机一般是用在浓缩咖啡的场合，平时真澄也是用手摇磨豆机。</p>

碾罢豆粒，让咖啡粉末足足吸饱热水后，温暖的香气在店内荡漾。</p>

外面有鸣虫的叫声，在潺潺的春夜里有些吵嚷。</p>

她将冲泡好的咖啡推到真澄面前。</p>

“可以的话，请给些意见。”</p>

真澄点点头，端起咖啡轻啜一口，轻阖上眼，细细品味着手里这杯咖啡的风味。</p>

“湿香气很丰富，赤井先生的咖啡豆品质果然是一流的。不过余韵给人的感觉有点厌腻，咖啡液水感太强，不够醇厚。”</p>

他给出的点评毫不留情，少女静静听着真澄辛辣的话语，表情并未见一点波澜。</p>

自己好像有点太不留情了，真澄解释道：“抱歉，我这个人对咖啡的风味要求很严苛。”</p>

“没关系，你愿意指出我的缺点，我很感激，谢谢你。”</p>

凛音坦率而直接地说道。</p>

少女真诚的样子让真澄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用妄自菲薄，其实你的咖啡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商业咖啡店的咖啡师水平不一定有你强。”</p>

“只是如果想做精品咖啡，还差的远，不过繁星的客人应该很少有那种老饕。”</p>

就像他之前说的，大多数人只是为了享受咖啡厅安静而放松的氛围。</p>

“你不用安慰我。”凛音摇摇头，“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做的不好就是不好。”</p>

真澄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咖啡师，至少对咖啡不会说谎。”虽然在笑着，但他的语气却无比认真。</p>

神代凛音感受到了这份认真，她的瞳孔笔直地看着真澄，雪白的喉咙滚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p>

蓦地。</p>

来电铃声响起，先一步将沉默打破了。</p>

是神代凛音的手机。</p>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短暂交汇了一下。</p>

她从吧台拿起手机，将垂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露出雪白且形状姣好的耳朵，按下接听键，接着将电话凑近到耳边。</p>

“喂，我是神代——”</p>

电话接通后，从那边传来乱糟糟的声音，透过店内安静的空气，真澄听得依旧不是很真切，依稀听到“婆婆”“昏倒”的字眼。</p>

仔细听，声线好像也很稚嫩，似乎是小孩子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混在一起，让人感觉有种莫名的焦躁。</p>

——啪嗒！</p>

手机从她的掌心滑落，摔在吧台上，发出让人不安的响声。</p>

“怎么了？”</p>

真澄提起了心，立刻问道。</p>

“是福利院的院长……出事了。”</p>

凛音言简意赅，尽管表情还保持着平时一贯的冷静，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失去了平时的冷淡和理性。</p>

这是真澄第一次看到凛音露出稍微脆弱的一面。</p>

下一刻，她拿起手机，拳头握得死紧，就要冲出门。</p>

“冷静！神代。”</p>

还来不及思考，真澄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p>

“让开！我要赶紧开车去福利院才行！”</p>

凛音努力压抑着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从她手腕脉搏传来的慌乱心跳，已经向真澄展示了她内心的不安。</p>

“冷静一下，神代。”</p>

“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能开车吗？”</p>

“我出门去叫出租车，你先回房间换身衣服。”</p>

他说的很对，凛音失去了拒绝的理由，心浮气躁地看了他一眼后，紧紧打着死结的眉头稍微松开，旋即点了点头。</p>

她不擅长依赖别人，比起依赖，更想被依赖。</p>

但此时被噩耗冲击得手足无措，暴露了凛音内心深处的软弱，就像即将溺死之人试图抓住浮木般，下意识地想要依靠些什么。</p>

真澄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顺其自然地松开她的手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