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演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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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演出·续」

伴随着吉他和鼓点的前奏，键盘娓娓而至。</p>

名叫「伊藤有咲」的键盘手，演奏水平以高中生来看相当了得。</p>

真澄不禁打心底感到佩服。</p>

合成器的音色澄澈通透，每一个音符就宛如光的粒子，在水路上悬浮飘荡。</p>

在吉他，贝斯，键盘和鼓都各自发挥气势后，主唱的人声终于加入进来。</p>

星期一，和你的歌一起去发出光芒</p>

随着第一句歌词撞进耳膜里，真澄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p>

气息不稳，换气很明显。</p>

歌声似乎因为紧张的缘故，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就像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温柔声波。</p>

如果是这样可太糟糕了，拜托，务必稳定下来。</p>

无视于真澄内心的祈祷，轻飘飘的歌声还在继续进行着。</p>

“喂，真澄君，是不是很不妙啊。”麻美扯了扯他的衣角，凑近后小声问道。</p>

“你也听出来了？”</p>

“没有，只是感觉怪怪的。”麻美蹙起眉心：“不过看那些观众的反应就明白了。”</p>

真澄把视线从舞台上转移到台下，发现前排好几名观众都低下头刷起手机，眉头皱得更深了。</p>

正常情况下，在Livehouse的拼盘演出，无论这个乐队人气如何，站在台下不玩手机，跟着晃晃脑袋，哪怕只是像地藏菩萨一样罚站，也是基本的礼仪，是对演出起码的尊重。</p>

尤其是站在台下前排，漠不关心地玩手机，是件相当不礼貌且伤人心的行为。</p>

会这样不留情面，大概是观众认为这场演出过于糟糕，不够尊重观众导致的。</p>

乐队成员之间需要相互尊敬，观众与乐手之间也是。</p>

“未来……”</p>

另一边，神代凛音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紫水晶般的双眸流露出怔忡的神色。</p>

视线捕捉到台上唱歌的少女紧张兮兮的神情。</p>

久远未来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p>

拨片从捏着汗的指尖滑落，好在有队友用吉他和键盘的音色帮她续下去，让未来回过神后，用指甲扫拨琴弦，嗓子发紧地唱起歌曲。</p>

她从未想过，正式的Live演出会是这般光景，这与文化祭上的演出截然不同。</p>

专业的舞台设备与学校体育馆的临时会场完全不一样，被刺眼的炽热灯光一照，根本看不清观众的脸，回响也不如排练室的狭窄空间里那样饱满，她站的位置，只听得到身后鼓点和返送音响的某个声部。</p>

几十个观众的规模远远比不上文化祭的观众人数，可刺在脸上的视线却好痛。</p>

她下意识看向离她最近的户山爱美，对方朝她轻轻点头，用眼神鼓励着未来。</p>

这位扎着猫耳发髻的前辈，虽然平时常有令人诧异的举动，看上去不怎么靠得住，吉他却弹得相当出色，同她登台时稍微有点轻佻的外表形成了强烈反差。</p>

另外三名前辈也演奏得有模有样，久远未来知道她们从高一就开始组乐队了，舞台经历很丰富。</p>

然而越是如此，她心里的负担就越沉重，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拖累全体，唱起歌来也就难免怯声怯气。</p>

主唱一旦表现出了怯弱的一面，演出也就失去了气势。</p>

而观众，是不会对这样毫无气势的演出抱有耐心的。</p>

久远未来感觉好像现实往她的额头上赏了一记重拳，吉他的漆面，影影绰绰地反射出她不安的表情。</p>

头顶的光线好热，额际全是汗，茶色的发丝黏在脸颊上，但手指却冷得发颤。</p>

指板上按着和弦的左手也跟着颤抖起来。</p>

指腹不小心闷住下一根琴弦，右手扫弦时多扫或漏扫——诸如此类的小错误比比皆是。</p>

更严峻是越来越不安定的歌声。</p>

“怎么办，真澄君。”麻美问他。</p>

舞台下面，没耐心地躲到后排玩手机，或者干脆离开场地，去外面透气的观众越来越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