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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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礼物」

金属舌簧弹动的声响震颤着周围的空气。</p>

黑川澪走进房间，随手阖上门，将抱在怀里的鲨鱼玩偶丢到床上，棉花填充的背鳍柔软地颤动了一下。</p>

躲在玩偶背后的那张脸流露出倦色。</p>

……好累。</p>

要不是为了真澄，才不会穿这种鞋……</p>

她轻轻倚在门边，指尖按揉泛酸的脚腕，继而顺着鞋跟缓缓下滑，低头时垂落的发丝扫过锁骨。</p>

皮革绑带从足弓滑落的姿态就像是慢放的胶片。</p>

啪嗒——</p>

高跟凉鞋落到地面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异样响亮。</p>

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黑川澪轻轻叹了口气，将脱下来的鞋子随意地踢到一旁，赤足踩着地板，微凉的温度让趾尖微微蜷缩。</p>

房间很小，没走几步她便扑到床上，玩偶隔着眼睑压迫眼球，把脸颊压在鲨鱼身上。</p>

就在快要不敌睡意诱惑的时候，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p>

“直接进来就好——”</p>

懒洋洋的声音闷闷地透过玩偶传来。</p>

言毕，门轴转动，走廊的光影随着渐渐敞开的缝隙溜进室内。</p>

真澄推到一半就走了进去，顺便把门带上，房间里被黑暗笼罩着，寂静无声。</p>

“怎么连灯都不开。”</p>

身处黑暗静谧的环境，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起来，在寂静中裂开细缝。</p>

手指沿着墙壁摸索，按下室灯的开关。可能是灯泡老旧的缘故，白炽灯先是晃了一下，才放出廉价的光线。</p>

灯光漫过少女蜷在阴影中的脚趾，趾尖弯曲的弧度，像是要握住最后一缕黑暗。</p>

“……真澄？！”</p>

简单短促的三个音，从鱼一样的红色。</p>

真澄顿时反应过来，头疼地按住太阳穴，视线末端突然捕捉到床上散落的盲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转移话题道：“我们来拆盲盒吧。”</p>

“……盲盒？”</p>

海月闻言一脸呆怔，旋即朝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情绪总算安定下来。</p>

“嗯，一起拆。”</p>

坐在床沿边，两人把塑料袋里的盲盒通通倒在被褥上，一共是10盒。</p>

真澄从袋子里取出一只盲盒拆开：“我的是……花园鳗，没中。”</p>

看了一眼海月的，是海葵。</p>

第三盒是海马，然后是海豹，嗯？海豹也算海洋生物吗？</p>

“会游泳……就算……”</p>

海月笃定地点点头，原来她是靠这个分类海洋生物的。</p>

双手灵活地拆开手里的盲盒，她苦恼地蹙起眉心。</p>

“又是隐藏款的海豚啊。”真澄感叹：“手气果然很好。”</p>

不过因为手气太好，只能抽到隐藏款，而抽不出想要的普通款，这种还算是手气好吗？</p>

“这个是水母吧？”真澄打开第七盒，指尖是一枚可爱的海洋生物，轮廓圆圆的，白色，触手。</p>

海月闻言眼神灿亮，可在见到他手里的公仔后，转瞬又黯淡下来，摇摇头说：“那个是……乌贼……”</p>

“这样，难怪头顶尖尖的。”</p>

真澄将乌贼放到一边，这个时间，海月已经连拆了两盒，都没有水母。</p>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盒。</p>

海月似乎深受打击的样子，蔫巴巴地把手里的盲盒递给他，无精打采道：“真澄……来开……”</p>

“哦。”</p>

从她手里接过盲盒，明明轻飘飘的，真澄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份沉甸甸的质量，大概是怀着少女最后的期待的缘故，海月刺在手上的视线有点痛。</p>

“我开了？”</p>

“唔……”</p>

海月蹙着眉不说话。</p>

真澄做出觉悟似的闭上眼，怀着决心打开盲盒——</p>

“唔！”</p>

听到少女的声音，他重新睁开眼。</p>

那双青蓝色的瞳孔闪闪发光，海月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真澄低头一看，就明白了原因。</p>

“总算开到了啊，水母。”</p>

真澄把手里的公仔递给海月，后者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接过，将其捧在掌心，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看。</p>

尺寸和刚才的乌贼差不多大，但因为是水母，做成了半透明的效果，在白炽灯下微微闪烁。</p>

做工肉眼可见的粗糙，和刚才外形光滑圆润，闪着珠光的隐藏款海豚完全没法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