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海边营业日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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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的有这么热吗？真澄吃掉最后一口雪糕，下意识地拿起旁边的玻璃杯，才发现是空的。</p>

耳边听到少女清澈的声音，和海潮声一起传来：</p>

“我从来不会去期待别人。”</p>

“同样，我也害怕被别人期待，所以一直与旁人保持距离。”</p>

不想依赖和珍视任何人，是因为害怕他们终有一天，会从自己身边离开——因为自己的「特别」而擅自期待，靠近自己，却在交往的过程中发觉自己软弱的一面，失望离开。</p>

凛音不想发生这样的事。</p>

于是干脆就不去期待就好了。</p>

“可你现在把我夸得天花乱坠的话，我不就只能……”她说着叹了口气。</p>

真澄不解：“只能什么？”</p>

“……没什么。”</p>

凛音如脱力一般轻轻地开口，没敢看真澄，她怕自己的心思会从眼中透露。</p>

（不就只能回应你的期待了吗。）</p>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澄正想追问，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p>

“……我回来了。”</p>

摘下遮阳的草帽，海月出现在店里，眉眼带笑。</p>

“心情很好嘛，看到水母了？”真澄问道。</p>

“嗯。”</p>

她浅浅点头，拿起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打开相册里的视频，点击播放。</p>

一只通体透明的野生水母，正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随着波浪摇曳，漂浮。</p>

“第一次……看到野生水母……”</p>

大概是欢喜难抑，青蓝色的瞳孔晶晶亮亮，像映着星空的海面，也像因海面而底色湛蓝的星空。</p>

“这样啊。”</p>

真澄点了一下头，为她高兴道：“真是不错的体验。”</p>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后，他紧接着注意到海月沾上泥沙的牛仔裤裤腿，轻轻皱眉：“怎么弄的？”</p>

“水母旁边的沙子……会下沉……没注意……就摔到了……”</p>

“不是跟你说要小心了吗。”眉头皱得更深了，真澄关切问道：“没受伤吧？”</p>

“没。”</p>

海月安静摇头，目光躲闪，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p>

“别误会。”真澄舒展眉毛，放软语气说：“我没在生气。”</p>

“嗯。”</p>

海月简单回应了声。</p>

“不过……脚上都是沙子……有点难受。”</p>

刚才在沙滩上走了一路，又踩进海水里摔倒，黏糊糊的细沙塞进趾缝里，感觉很不舒服。</p>

“从那边走过来，应该有冲脚的水池吧？”</p>

“嗯，但是人好多……要排队……”</p>

“毕竟是公共的。”</p>

真澄想了想，说：“我带你去员工的水池好了。”</p>

“你的拖鞋呢？”</p>

“那边。”</p>

海月的沙滩拖鞋是人字拖的款式，底部有防滑的纹路，鞋面贴合足弓的形状，鞋跟很厚，的确不适合下水。</p>

他抓住夹脚的鞋带部分，将拖鞋拎在手中，柔软的水色布料上有着可爱的水母印花。</p>

拎在手里还挺重的。</p>

“我们走吧。”</p>

海之家的后面，有着供员工使用的一个小水池，当然也对游客开放，只是要收费，而且因为海之家的员工基本都在店里活动，所以很少使用。</p>

两个人来到这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p>

海月赤着脚走进水池，拧开水龙头，先抬起左脚凑到水流下，五根晶莹的脚趾搓了搓，清理趾间的细沙。</p>

“真澄……”</p>

“怎么了？”</p>

“帮帮我……”</p>

“自己一个人……办不到……”</p>

“喔。”</p>

是没法单脚站稳吧。</p>

真澄应了一声，把手里拎着的沙滩拖鞋在一边放好后，走近，让海月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保持身体平衡。</p>

结果水母少女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了过来。</p>

“帮我洗……”</p>

“原来是这个帮法啊。”真澄叹息。</p>

“真澄……不喜欢吗？”</p>

海月眨了眨眼：“我听麻美说……这对真澄算是奖励……”</p>

“别信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p>

真澄伤脑筋似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少女雪白的纤足，肌肤软绵绵的，骨骼匀称。</p>

“唔。”</p>

海月发出一声浅浅的嘤咛。</p>

“好痒。”</p>

差点忘了，她之前说过自己的皮肤很敏感来着。</p>

“要不还是你自己洗吧。”</p>

“别……”海月脸上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道：“我会努力忍耐……”</p>

“所以……拜托不要停下来……”</p>

“你先等下，我知道了。”</p>

总觉得这台词有点奇怪。</p>

真澄用手掌托起她的足底，让水流淌过弧线优美的脚背，玲珑可爱的足趾，仔细清洗黏在肌肤缝隙的细沙。</p>

少女在此期间，一直发出让人容易误会的声音。</p>

“你忍着点，我可不想在这片海滩上流出奇怪的传闻。”</p>

“呜……我知道……”</p>

海月捂着嘴巴，偶尔从唇齿间，流泄出几句轻柔般如雏燕羽毛般，支离破碎的声音，似乎忍耐得相当辛苦。</p>

总算将两只脚都清洗干净，少女将水盈盈的裸足穿进人字拖里，白嫩的脸颊泛着红晕。</p>

“谢谢……真澄……”</p>

“没事，回店里继续准备营业吧。”</p>

真澄将水龙头拧紧。</p>

“嗯。”</p>

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声。</p>

只是一回到店里，海月便浑身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放松下来的脸庞，看起来有点像水豚。</p>

“好累……没力气了……”</p>

“不至于这么没干劲吧。”真澄吐槽。</p>

少女嗫嚅嘴唇，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p>

“你说什么？”</p>

真澄把耳朵凑近过去。</p>

“海鸥的叫声……像猫一样……”</p>

“这是什么形容？”</p>

真澄摇摇头，耳朵不经意间捕捉到海鸥的叫声。</p>

“等一下，真的很像猫。”</p>

声音似乎离得很近，不是自天空传来，好像就在身边。</p>

“是真的猫。”</p>

旁边，凛音发出压抑的呼声，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凑近。</p>

一只橘猫慵懒地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繁星」店面前的海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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