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如果生病，还有什么会和体温一起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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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蛋黄的日语「黄身」和你的日语「君」发音都是kimi。）</p>

不过海月她，大概没有这种小心机吧。</p>

“我还买了很多……其他水母……”</p>

青蓝色瞳孔像是被太阳光直射的浅海，放出灿亮的光，从袋子里不停掏出一张张退热贴。</p>

“这个……是赤月水母，这个……是桃花水母……”</p>

“还有特别稀有的……黑星海刺水母……唔……我找找……”</p>

“呃，谢谢你，不过只要一张就足够了。”</p>

“……是吗。”</p>

海月的眉梢略微下垂，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p>

“我说海月，不要打扰真澄休息。”黑川澪此时插进来说：“真澄，我扶你回房间休息。”</p>

几乎是被强行架着回到房间，真澄搭配白开水吃了药，面色古怪地看着正躺在床上的黑川澪。</p>

只见她“欸嘿嘿嘿嘿”地紧抱着自己的枕头，口中还喃喃自语：</p>

“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吗？更容易感受到真澄的味道和体温呢。”</p>

“……所以说，你这是在干嘛？澪。”</p>

这副模样已经不能叫重女，而是痴女了吧。</p>

要是有慕残倾向就更可怕了。</p>

“真澄，过来这边。”</p>

一边这么说，她在床上跪坐，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就像是「别客气先坐吧」的感觉。</p>

“这是给病人的特别膝枕哦。”</p>

“膝枕还是免了，把枕头给我……喂，不要把我的枕头坐到屁股下面。”</p>

“抱歉，真澄，之后我会把我的枕头换给你用的。”黑川澪眯眯眼笑，“现在的话，就躺在我的大腿上吧。”</p>

真澄一副不胜其扰地叹了口气，女孩子就是如此蛮不讲理的生物，黑川也无法免俗。</p>

“来嘛，请别客气。”</p>

不，那明明是我的床吧……但真澄还是会在那里躺下就是了。</p>

在黑川澪的引导下，真澄的后脑勺枕上她柔软的大腿。大概是为了方便膝枕，黑川的裙子也很短。</p>

睁开眼就能看到天花板和那张甜美的笑靥。</p>

“躺起来舒服吗？”她问。</p>

“嗯，就高度而言，比我的枕头要好多了，我那只枕头把头放上去后会有点不安稳。”</p>

真澄想着只要尽可能回答得认真，就没有女生给男生膝枕的暧昧氛围。</p>

“诶，那柔软度呢？真澄觉得合适吗？”</p>

“就算我觉得不合适，这种事也没办法跟面条粗细一样，说改就改吧。”</p>

这么说着，真澄忽然感觉刘海被轻轻往上拨，额头传来退热贴冰凉的触感，黑川澪伸出手指，仔细抚平退热贴上的褶皱。</p>

“呐，真澄。”</p>

“怎么？”</p>

“你有没有在想，要是麻美小姐的话，从下面可能就看不到脸了这种事？”</p>

黑川澪突然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p>

“突然之间说什么呢。”</p>

因为发烧的缘故，真澄额头出了一堆冷汗。</p>

“抱歉，我只是想着，趁退烧药还没发挥药效，可以从迷迷糊糊的真澄口中得到些信息。”黑川澪坦诚地说。</p>

“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啊。”</p>

真澄有气无力地吐槽：“而且比起反向依赖退烧药，应该是吐真剂更好用吧。”</p>

“吐真剂吗？不知道神户的药妆店里有没有卖。”</p>

黑川澪手撑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p>

“澪？”</p>

“开玩笑的啦。”</p>

她面露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蜜金色的发梢垂下来，接触到真澄的脸颊。</p>

黑川澪垂着头俯视着真澄的脸。</p>

“呐，真澄，关于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p>

“约会吗。”</p>

“嗯。”黑川澪从短裙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奖券。</p>

一等奖，冲绳旅游。</p>

“你不是已经和工作人员沟通放弃兑奖资格了吗？”</p>

从昨晚才得知澪那天在梦乐城抽中一等奖，又悄悄放弃资格这件事，真澄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隐约猜到一点她这样做的原因。</p>

“那就自费去旅游。”她平静地悠然出声，“反正现在不是旅游季节，机酒都不算贵。”</p>

“不可以吗？”</p>

沉默片刻，真澄淡淡地说道：</p>

“不合适。”</p>

也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发自肺腑的声音暗哑低沉。</p>

“哪里不合适？”</p>

“因为咖啡店，因为凛音她们吗？”</p>

黑川澪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真澄的手掌，紧扣住五指，使劲地不让他放开。</p>

体温彼此相连，真澄发现她的指尖颤抖得厉害。</p>

“澪？”</p>

黑川澪有些惆怅地双眼微眯，低眉敛眼地说道。</p>

“来到神户后，虽然得偿所愿能和真澄同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和真澄的距离正在渐行渐远。”</p>

“身为店长和少东家，只要这间咖啡店还在，真澄和凛音的联系就无法被打破。”</p>

“和麻美小姐也有共同创作漫画的连结在，更不要说真澄为了让麻美小姐重拾创作心，还特地跑到草津去。”</p>

“真澄和她们的关系是特别的，相比之下，我只是死乞白赖地留在真澄身边，这份关系并不牢靠，也许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在转眼间瓦解。”</p>

“所以——”</p>

她的语气极为真挚，逼得真澄不得不正视她的眼神。</p>

真澄认得这种眼神。</p>

无论黑川澪对自己说了多么引人遐想的话，唯独这对眼眸深处的那份期待，他就是可以轻易看穿。</p>

但遗憾的是这份期待，是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的事。</p>

“澪。”</p>

空气中好像掺杂了某种质感粗糙的颗粒，每次吸气都会刮嗓子。</p>

“抱歉，自顾自对真澄说了这些话，明明真澄还生着病呢。”</p>

黑川澪一瞬间流露出愧疚的神情，“一定是因为昨天把外套给我，才着凉染上风寒吧，真的很对不起。”</p>

紧接着有一只手放在真澄的胸口，传来以固定节奏温柔轻拍的触感。</p>

“好好休息吧，我会叫醒你的。”</p>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入睡，使真澄感到些许难为情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p>

发自内心的安详感。</p>

从手掌心传来的体温，让胸口深处变得暖和，这份温暖又缓缓扩散到全身，睡意也跟着迅速增加。</p>

黑川澪温柔地注视着，弧线优美的唇形柔软地翕动。</p>

“真澄知道吗？”</p>

“言语相诉，心意相通，还是身体相触，这些都是将自己的存在传达给对方的证明，缺一不可，否则寂寞就会不知不觉逐渐累积。”</p>

“……原来如此。”</p>

因睡意来袭而恍惚的意识，让真澄的大脑渐渐放空。</p>

双目朦胧，眼前的视野，仿佛是用珍珠打底过的剔透肌理般，透明，悠远。</p>

红润的唇瓣依旧勾勒着言语的形状，澪在和自己说话，要好好回应才行……就连这个念头被睡意的洪流冲走。</p>

在彻底沉入睡梦的虚无中的前一刹那，耳际轻声传来她孱弱的低喃。</p>

“晚安，真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