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来自夜晚和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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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的时候，要好好看着前辈的眼睛哦。”</p>

她唇角漾起坏心眼的笑容。</p>

不，拜托别露出那种表情。我真的会很难为情，就各方面而言都很不妙。</p>

“这个样子我能看到的，就不只有眼睛而已了。”</p>

真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比平时窝囊好几倍，我如古千岁显然很享受他的反应，笑得一肚子坏水。</p>

照这个摇晃程度来看，自己看到不应该露出来的东西的概率非常高。</p>

好在前辈只笑了几声便停歇，真澄提起的心总算松懈下来，但下一刻耳边响起的问题又让它复原。</p>

“真澄和咖啡店的那几位美人朝夕相处，见过的香艳场面应该不止于此吧？”</p>

“你对她们又是怎么想的呢？”</p>

“……”</p>

真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我如古千岁寸步不让地追着说道。</p>

“听我说，不明确表态的男人非常糟糕哦。”</p>

“是这样吗？”</p>

“没错，暧昧期是双方探索彼此心意的阶段，要是只有女生表明心意就太不平衡了，真澄也应该拿出行动才行。”</p>

“那前辈呢？”他突然问。</p>

“前辈又是怎样看待我的？”</p>

“怎么看待真澄的……”她眯起眼眸陷入沉思，紧接着便给出答案。</p>

“是喜欢吧。”</p>

我如古千岁不露娇羞，说得落落大方。</p>

听到她的答案，真澄的喉咙一紧，差点发出怪声。</p>

“是……前辈对后辈的那种喜欢？”</p>

“真是的，真澄总是在下意识地回避啊。”我如古千岁伤脑筋地叹息，然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p>

“交往中可没有什么前辈后辈之分哦，只有男人女人之分对吧？”</p>

“男人和女人……”真澄喃喃。</p>

“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健全吗？”我如古千岁嫣然一笑。</p>

“我没这么想。”真澄摆出被打败的表情，“只是在想，原来前辈也把自己当成女人来看待啊。”</p>

毕竟她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p>

“这叫什么话。”她不满地蹙眉。</p>

“我身为女人的部分，真澄要好好确认一下吗？”</p>

“前辈——”</p>

温暖的掌心抚上真澄的右脸，然后用力地把他的脑袋向上扳。</p>

真澄感觉自己简直像一只在她腿上缩成一团的小猫小狗，被她摆弄来摆弄去。</p>

姿势重新转为侧躺，视线范围内只有美人前辈纤细紧致的腰身，她讲话时可爱的纵长形肚脐会跟着微微起伏。</p>

外面响起雷鸣。</p>

“前辈，打雷的时候要好好护住肚脐噢。”</p>

（注：岛国的民间传说里，雷神喜欢夺走人的肚脐，本质上是为了提醒小孩子注意保暖。）</p>

“那，就由真澄来保护我吧。”</p>

我如古千岁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把手按向自己的腹部。</p>

真澄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被前辈她用力按住。</p>

“前，前辈！？”</p>

“别客气，之前冷落真澄是我不好。”我如古千岁眯眯眼笑：“「道歉的时候要露出肚皮」有这种说法吧。”</p>

“安心吧，我会好好拿出诚意的。”</p>

她以仿佛饲养员面对保育动物的温柔声音说道。</p>

完全安心不下来。</p>

就算是为了道歉，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太过头了。</p>

“或者，真澄还有其他想摸的地方？”</p>

真澄叹出含带各种情绪的一口气，“前辈，这样真的好吗？”</p>

“我不是说了我对你的情感是喜欢嘛，那就可以吧。”</p>

把真澄僵硬的表情看在眼里，我如古千岁收起捉弄人的笑脸，气息转为语重心长的感叹。</p>

“两年不见，虽然真澄平时还是那副样子，不过也成熟了不少啊。”</p>

虽然真澄很在意前辈口中的“那副样子”的展开，但他更在意的是后半句的“成熟”。</p>

“是说长相还是性格？”</p>

“长相倒是没什么变化，因为坚持运动和不熬夜，皮肤状态感觉比之前还好了很多。”</p>

“性格嘛，还是老样子。”</p>

“那是什么？”真澄困惑。</p>

“身体。”</p>

前辈的回答不出所料，依旧没个正形。</p>

“以前真澄连4公斤的LP吉他放在腿上都嫌重，现在就算把四五十公斤的女孩子抱在腿上都游刃有余了吧？”</p>

“前辈，拜托别拿我寻开心。”</p>

我如古千岁笑嘻嘻地看着表情局促的真澄，“不好意思，看见真澄闷闷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一下呢。”</p>

“不过……我大概了解一点真澄的想法了呢。”</p>

仿佛想到什么，我如古千岁的美眸眯成一条深思熟虑般的细线，笑着说。</p>

“让我猜猜，真澄是没有自信来承担其他人的人生吧？”</p>

“……嗯。”</p>

真澄的回应就像还没睡醒，含含糊糊的。</p>

是真的很困，据说人的体温会引来睡意，当然也有枕在前辈的大腿上，害得他没有余裕思考这种事的原因。</p>

但他含糊其辞的回答，以及游移不定的眼神，早就把答案全讲出来了。</p>

“看来乐队解散的事，对真澄的打击真的很大呢。”我如古千岁揉着眉心。</p>

“也许吧。”</p>

真澄把头默默转过来，没有看我如古前辈，而是直直凝视天花板。</p>

“或者说，是没有自信到有能耐去看见那样的未来。”</p>

“「需要的是小小的积累，不仅仅是话语和许诺，还要将小小的具体的事实一个个小心积累起来，只有这样两人才能一步一步走向前去。」”</p>

他用出自同一本书的文字来回答前辈。</p>

“想太多反而不好喔，单纯一点嘛。”</p>

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如古千岁便放过这个话题。</p>

她的语气相当温柔，声音就好比一首安眠曲，真澄不由打了个哈欠。</p>

“困了？”我如古千岁问。</p>

“嗯。”</p>

真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意识跟视野渐渐变得遥远与模糊。</p>

“前辈……也回房间吧。”</p>

“不用在意我，真澄先睡吧，晚安。”</p>

我如古千岁眯细了眼，手掌轻抚真澄的脊背，眸光亲昵温柔到足以融化冰雪。</p>

不敌睡魔的侵袭，真澄默默闭上双眼。</p>

宫古岛的第二天，在美人前辈的大腿上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