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涂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章 两个苏明远在相遇,我来现代当明星,蜗牛涂涂,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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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远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应。他缓缓移开耳边的手机,指尖悬停在那个红色的挂断图标之上。在按下之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奇异的宿命感,穿透沉默:
“或许,这正是天意昭昭。让那湮灭于史册的庆朝旧魂,借这同名同姓、同生共辰之躯,重临此世。传古今之道,正天地之心。陈公子,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
“嘟——”
忙音响起,彻底切断了与那个喧嚣世界的联系。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如星河,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聚光灯下展开。
直播澄清会的后台休息室,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厚厚的隔音门外,隐约传来前场山呼海啸般的喧嚣——记者们焦急的催促、粉丝失望的哭喊、好事者刺耳的嘘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声浪,不断拍打着门板。
苏明远独自坐在宽大的化妆镜前。镜中映出的面容依旧清俊,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两簇异常明亮、异常坚定的火焰。他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靛青色改良中式长衫,没有繁复的绣纹,只有流畅的剪裁,衬得他肩背挺拔如松。这是他坚持的传着,一种无声的宣言。
助理小张捧着一个陈旧的、边角磨损的硬壳笔记本,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仿佛捧着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苏总,找到了。按您说的,在老城区那个出租屋的……床垫底下。”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明远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笔记本粗糙的封面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一股混杂着尘埃、旧纸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接了过来。
“时间到了,苏总。”公关总监推开门,探进头,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苏明远站起身,将那个旧笔记本紧紧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挺直脊背,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古剑,朝着那扇通往风暴中心的大门走去。
门打开的瞬间,排山倒海的声浪和刺目的闪光灯如同实质的潮水,轰然将他吞没!
巨大的直播会场,黑压压坐满了人。无数双眼睛,带着愤怒、质疑、好奇、幸灾乐祸……各种各样的情绪,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躁动不安。舞台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讲台和一把椅子。陈浩然坐在前排显眼的位置,双臂环抱,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胜券在握的冷笑,目光锐利如刀,牢牢锁定着走上台的苏明远。
苏明远步履沉稳,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在聚光灯汇聚的光圈里站定。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喧嚣的人群。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所过之处,嘈杂的声浪竟奇异地低了下去几分。
“诸位。”他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不高亢,却异常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力量,“今日之会,是为回应沸沸扬扬之病历风波。苏某身份真假,非口舌之争可定。故,请诸位观此一物。”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本陈旧的笔记本。深蓝色的硬壳封面在强光下显得黯淡而沧桑。
台下的陈浩然嗤笑一声,音量不大,却清晰地传开:“呵,随便拿个破本子就想糊弄人?苏大状元,哦不,苏大外卖员,黔驴技穷了吗?”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附和的哄笑和嘘声。
苏明远对台下的喧哗置若罔闻。他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放在讲台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翻开笔记本,纸张发出沙哑的摩擦声。他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审视,有困惑,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了然。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确保自己的声音能清晰地传递出去,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古韵的平缓语调,开始朗读:
“六月七日,晴。今天又送错了一单,被那个秃头经理指着鼻子骂了半小时。累得像条狗,钱还是不够。路过公园,看到一群老头在石桌上写毛笔字……写得真好啊,跟印出来似的。他们活得真自在……”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在那页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确认,也仿佛在感受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沉重。台下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相机快门单调的咔嚓声。
“要是,”苏明远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清晰地念出那句仿佛被命运镌刻下的话,“要是能像古人那样,活得堂堂正正,就好了。”
念完这一句,他停了下来,微微闭了闭眼。全场陷入一片死寂。那“堂堂正正”四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涟漪。无数道目光死死盯住他手中那本摊开的旧笔记本。
苏明远深吸一口气,将笔记本轻轻转向台下,让那一页的内容对着正前方的高清摄像机镜头。聚光灯下,那一页纸清晰地被投射到舞台侧方巨大的屏幕上。
纸张发黄,字迹歪歪扭扭,如同稚童初学,透着一股笨拙和生活的粗粝感。唯有那句“要是能像古人那样活得堂堂正正就好了”中的“古人”二字,被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道,用蓝色圆珠笔反复地、重重地圈了起来!墨迹深陷纸背,那重重的、带着无数个重叠圆圈的笔迹,仿佛一个无声的呐喊,一个沉入谷底却又仰望星空的灵魂印记!
会场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连前排一直冷笑着的陈浩然,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被反复圈画的“古人”二字,仿佛被那笔迹中透出的强烈渴望灼伤。
“此乃,”苏明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那位于车祸中罹难、与我同名同姓的苏明远,留存于世……最后的念想。”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射台下前排脸色铁青的陈浩然:“陈公子查到的病历,铁证如山,证明的是这具躯壳的过往,是那位外卖员苏明远的遭遇。苏某,从未否认。”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铮然:
“然!车祸罹难者苏明远之‘念’,与借同名同姓、同生共辰之躯重临此世之‘魂’,于这生死交替、阴阳交割的刹那,相遇了!”
他的声音在巨大的会场里回荡,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此非妄想,非欺诈!此乃——”
“天意!”
“轰!”整个会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低语声浪瞬间炸开!
“肃静!肃静!”主持人试图控制场面,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就在这时,苏明远对着台下侧方微微颔首。一位穿着严谨西装、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神情肃穆地走上台。他正是国内最具权威的笔迹鉴定专家之一,张教授。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教授和他面前那本旧笔记本上。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流逝。张教授戴上白手套,拿起笔记本,用放大镜仔细审视着那页纸,特别是那被重重圈画的“古人”二字。他反复对比着笔记本其他页面的字迹,又拿出助理递上的、由警方提供的车祸罹难者苏明远的其他笔迹样本(如快递单签收联复印件等),进行着极其严谨的比对。
整个会场落针可闻。只有张教授翻动纸张的细微沙沙声和仪器偶尔发出的滴答声。陈浩然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张教授终于放下了放大镜,直起身,面向全场,对着麦克风,用清晰、平稳、不容置疑的权威口吻宣布:
“经初步比对,该笔记本上的书写笔迹,与警方提供的车祸罹难者苏明远先生生前其他笔迹样本,在书写习惯、运笔力度、结构特征等关键要素上,高度吻合。可以确认,该日记确系苏明远先生亲笔所书,书写时间……至少在车祸发生前三天以上。”
“轰——!”
这一次的声浪比之前更加猛烈!是纯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铁证……竟然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舞台侧方巨大的直播屏幕上,原本疯狂滚动、充满戾气的弹幕,在张教授宣布结果的瞬间,出现了短暂的、诡异的空白。
紧接着,一条孤零零的弹幕,没有任何表情符号,没有任何修饰,带着一种穿透屏幕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缓缓滑过:
“原来,是两个苏明远在相遇。”
这条弹幕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沉寂的屏幕!
“天啊……同名同名……”
“我哭了!那个外卖员最后的愿望……”
“他想要堂堂正正……所以那个堂堂正正的状元郎……就来了吗?”
“这就是天意吧?一定是!”
“对不起苏先生!我骂过你!对不起!”
“两个灵魂在同一个名字里相遇了……”
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刷过屏幕,淹没了之前所有的质疑和谩骂。无数个“泪目”,无数个“感动”,无数个“天意”……汇成一片情感的海洋。台下,不少观众已经捂住了嘴,眼眶泛红,甚至有人低声啜泣起来。那本破旧的日记,那重重圈画的“古人”二字,那被权威证实的笔迹,像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所有人心中关于命运、关于灵魂、关于存在的最深沉的触动。
陈浩然呆坐在前排,脸上血色尽褪。他精心策划的致命一击,那张被视为王炸的病历,此刻在“两个苏明远”相遇的震撼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卑劣。他看着台上沐浴在光中、眼神复杂却无比坦荡的苏明远,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茫然和一种被无形巨力碾压的无力感。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明远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如同一棵扎根于风暴中心的古树。他听着台下传来的压抑哭声,看着屏幕上那如潮水般滚动的、带着温度的弹幕,目光最后落回讲台上那本摊开的旧日记本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那被绝望圈起的“古人”二字,在聚光灯下显得如此刺眼,又如此……温暖。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颤,轻轻拂过那粗糙的纸页,拂过那深陷的蓝色墨迹。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冰冷的纸张,却又仿佛带着那个逝去灵魂残留的、滚烫的不甘与渴望。
“苏明远……”他在心底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呼唤一个隔世的兄弟。
一场喧嚣散尽,留下的是心灵深处持久的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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