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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学院的废墟在星舰探照灯下像具腐烂的骸骨,陆灼踩着坍塌的穹顶玻璃,鞋底碾碎的不仅是玻璃,还有嵌在其中的情感光粒——那是学生们被格式化前的最后呐喊。铁花的硅基义体举起液压钳,在逻辑瘟疫凝结的黑色屏障上剪出个洞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铁锈与数据腐坏的味道。
“屏住呼吸,小火旺,”铁花递来过滤面罩,“逻辑瘟疫能把情感光粒变成神经毒素,比我的焊接烟雾还呛人。”
熵灵的触须率先探入洞口,纯白部分瞬间染成灰黑:“地下墓室的防御系统还在运作,那些机械触手……带着零号议长的基因标记。”
陆灼握紧光剑,火焰裂痕在面罩上投下跳动的影子:“他想阻止任何人接近胶囊,包括自己的后代。”
隧道尽头的墓室大门刻着陆家纹章,只是银镯裂痕被焊成完美的圆形,像道永不愈合的伤疤。铁花将齿轮炸弹塞进门缝,陆灼趁机观察四周——墙壁上嵌着无数水晶棺,里面封存着星骸学院的历代毕业生,他们的银镯裂痕都被焊死,表情定格在“完美微笑”。
“这些是……”她的声音发颤。
“零号议长的‘完美学生’,”熵灵的触须卷住她的手腕,“用情感切除术换来的虚假永恒。”
爆炸气浪掀飞大门,墓室中央的时间胶囊被千万条机械触手缠绕,每条触手上的“完美”字样都在渗出黑血。陆灼刚举起光剑,触手突然活过来,如黑色蛇群扑来,表面的文字在火焰裂痕中显形出“缺陷必须被消灭”的循环代码。
“小心!它们会吸收情感光粒!”0x-7的警告从耳麦传来。
陆灼挥剑劈断两条触手,却见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透明的情感光粒,每个光粒里都映着学院师生的脸。铁花的扳手敲出紧急节奏,星舰的情感引擎在地面投射出防护屏障,将触手挡在三米之外。
“这些触手是情感墓地的守卫,”铁花咒骂着换弹,“用师生的情感残片拼成的怪物!”
陆灼的光剑突然停滞,她看见某条触手上的“完美”字样下,刻着个极小的雪王图案——那是机械小雨的涂鸦。火焰裂痕本能地探向图案,触手竟在光粒中崩解,露出藏在内部的情书。
“致铁花导师:您焊枪下的星舰永远不会完美,但正因如此,它才像真正的家。”
“给熵灵同学:你的黑白触须比任何光谱都美,别听秩序派的鬼话。”
千万封情书从触手残骸中飞出,每封都带着未完成的温度。陆灼接住飘落的信纸,看见寄件人栏写着“匿名”,收件人却都是她熟悉的名字。铁花的硅基义体突然蹲下,机械臂颤抖着抚摸某封信,信纸上的机油泪痕与她的关节油渍完美吻合。
“这些是……”铁花的声音沙哑。
“是学院师生被格式化前,偷偷写下的情感遗嘱。”熵灵的触须卷起信纸,“零号议长想销毁它们,却又舍不得,所以用触手囚禁这些情感,让它们在‘完美’的坟墓里腐烂。”
陆灼的火焰裂痕温柔地托住所有信纸,将它们汇集成光粒洪流。奇迹般地,机械触手在光粒中纷纷蜷曲后退,触手上的“完美”字样被烧成“存在”。当最后一条触手崩解时,时间胶囊的全貌终于显现——那是口由陆家银镯碎片拼成的棺材,棺盖上刻着“wx-0”与“mx-70”的交缠纹路。
“该你了,0x-7。”陆灼擦去面罩上的血迹。
“早等着呢。”机械少女的身影从天花板降下,镜面装甲上还沾着锈潮的金色粉末,“不过先说好,这胶囊的防御系统比铁花导师的脾气还暴躁。”
0x-7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全息屏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每个字符都在扭曲变形,试图阻止破解。熵灵的触须轻触屏幕,双色瞳孔映着流动的数据流:“是灵能族的情感加密,用痛苦记忆作为密码锁。”
“痛苦记忆……”陆灼握紧银镯,“机械小雨的齿轮转速,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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