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墨玉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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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寒刃破冰

第二章 墨玉惊澜

江南的雨丝如同细密的银针，斜斜地织入青灰色的天幕。墨砚蜷缩在乌篷船的舱内，指尖摩挲着墨玉笛上凹凸不平的八卦纹路。笛身泛着温润的幽蓝，在雨帘的映衬下，仿佛蕴藏着一片深邃的夜空。这已是他离开武当山的第七日，怀中的飞鸽传书早已被汗水浸得发皱，八个朱砂字却依旧刺目——“墨玉现世，血洗长江”。

船篷突然被劲风掀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白衣剑客踏浪而来，脚下的江面泛起诡异的冰纹。他腰间悬着断成三截的剑，剑穗上系着半块虎符，行走时带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冰晶，如同一串剔透的珠帘。“武当弃徒，交出墨玉笛。”剑客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冰窖中打捞出来的，不带一丝温度，剑锋直指墨砚咽喉，剑气所过之处，船舷的木板瞬间结满霜花，发出细微的脆响。

墨砚反手将笛子横在胸前，掌心的汗水与笛身接触的刹那，笛身八卦图突然亮起，幽蓝的光芒直冲天际。江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搅动，瞬间倒卷成晶莹的冰墙，层层叠叠地挡在他身前。冰墙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五彩光芒，却难掩其中暗藏的杀机。剑客挥剑劈碎冰障，断剑与墨玉笛相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龙吟，声波震荡间，船舱内的杯盏纷纷炸裂，碎片如流星般四处飞溅。

墨砚趁机吹出一记《惊涛曲》，笛音化作万千墨色游龙，在水面上掀起十丈巨浪。浪尖上浮现出无数武当剑影，那是他偷学的“太极玄音剑”，此刻竟与墨玉笛产生奇妙共鸣。黑色的龙影在雨幕中穿梭，所到之处，江水沸腾翻涌，形成巨大的漩涡。然而，剑客却不慌不忙，断剑在他手中灵巧翻转，剑势如流云，轻易化解了墨砚的攻势。

“原来是墨玉笛认主了。”剑客冷笑，断剑突然重组，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可惜你还不明白，这笛子本就是幽冥教的镇教之宝。当年武当祖师从教主手中夺走，才引发了三十年前的‘血雨腥风’。”话音未落，两岸芦苇丛中突然射出无数淬毒弩箭，箭尾绑着的竹筒爆开，释放出遮天蔽日的毒蜂。这些毒蜂翅膀泛着金属光泽，尾针滴落的毒液竟能腐蚀精铁，所到之处，船帆、木板纷纷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墨砚施展梯云纵跃上桅杆，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低头望去，只见江面上浮出百具裹着铁链的浮尸。这些尸体眼耳口鼻皆插着银针，正是幽冥教“活人傀儡”的杰作。更诡异的是，每具浮尸心口都嵌着半块墨玉——与自己手中的笛子材质相同。当墨玉笛靠近时，那些碎片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铁链自动挣脱缠绕向他袭来，冰冷的铁链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剑客的断剑突然脱手，化作三道流光钉入浮尸眉心。诡异的是，被击中的傀儡非但没有倒下，反而眼中泛起妖异的红光，皮肤下青筋暴起，徒手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墨玉心脏。心脏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照亮了傀儡扭曲的面容。墨砚这才看清，这些傀儡体内布满银丝，正是幽冥教失传的“千机锁魂丝”，能将死者炼成不惧刀剑的杀人兵器。

“记住了，小道士。”剑客踏着傀儡的肩膀远去，雨幕中传来他最后的警告，“墨玉九窍，得其一可号令百毒，聚其九则能重启天墟。而你，就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话音未落，江面突然裂开，巨大的青铜锁链破水而出，锁链上刻满古老的幽冥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闪烁着诡异的紫光。锁链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刻满幽冥符文的古老祭坛在水下沉浮，祭坛周围环绕着无数发光的水母，它们的触须随水流摆动，宛如地狱中的冤魂。

墨砚握紧墨玉笛，笛声中混入一丝不安的震颤，惊起满河鱼群翻肚而亡。鱼群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片惨白的“花海”。就在这时，乌篷船剧烈摇晃，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江底浮现。那是一只足有三丈长的巨龟，龟壳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苔藓间镶嵌着无数墨玉碎片。巨龟的眼睛如同两盏红灯笼，冷冷地盯着墨砚，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腥臭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