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枫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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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墟迷踪

第三章 血染枫桥

江南枫桥在细雨中氤氲成一幅残败的水墨画，河水泛着铁锈般的暗红，漂浮的莲花灯早已熄灭，只剩焦黑的骨架随波逐流。唐无咎伏在芦苇丛中，指节将判官笔握得发白，对岸幽冥教分舵张灯结彩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心头——亭台楼阁间悬挂的不是喜庆的红绸，而是用人皮制成的幡旗，上面用朱砂绘着扭曲的百鬼图，在风中猎猎作响时，仿佛无数冤魂在挣扎哀嚎。

三更梆子响过，分舵内突然响起刺耳的铜铃声。唐无咎足尖点地，踏着水面疾掠而过，青瓦上的雨水被他的身形震成细密的水雾。刚翻过院墙，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唐门弟子的尸体，他们的眼睛被剜去，胸口插着刻有幽冥符文的银钉，伤口处凝结的黑血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大哥，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裹着冰碴从绣楼传来。唐无咎猛地抬头，只见唐雪衣斜倚在朱漆栏杆上，红衣似火却沾满血污，腰间暴雨梨花针的机括泛着冷光。她抬手轻摇折扇，扇面上的恶鬼眼珠竟滴溜溜转动起来，“听说你在找破解千机变的法子？”

话音未落，数十条手臂粗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吸盘，所过之处青砖寸寸碎裂。唐无咎旋身挥笔，朱砂符文在空中划出炽烈的弧线，藤蔓触碰到符文的瞬间，腾起阵阵紫烟。但更多藤蔓从地底涌出，末端花苞“砰”地绽开，露出满嘴倒刺，朝着他猛扑而来。

“这些是用活人血肉喂养的噬魂藤！”唐雪衣笑得癫狂，腕间银铃骤响。刹那间，藤蔓上的花苞喷出腥臭的黏液，唐无咎侧身翻滚，地面被黏液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他咬破舌尖，将心头血甩在判官笔上，笔锋顿时燃起幽蓝火焰，所到之处，藤蔓如遭雷击，纷纷蜷缩着化为灰烬。

冲进绣楼时，腐臭味几乎将他呛倒。房内摆满了用活人炼制的蛊虫，玻璃罐中浸泡着婴儿、孕妇，甚至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他们的身体上爬满闪烁着幽光的蛊虫。墙上挂着的人皮画卷随风轻晃，画中赫然是他和唐门弟子被开膛破肚的场景，而执刀的人，正是戴着黄金面具的唐雪衣。

“雪衣，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唐无咎的判官笔抵住她咽喉，却见她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是中了“噬心蛊”的征兆。唐雪衣突然抓住笔尖按向自己心口，鲜血顺着笔杆流下：“迷魂汤？当年父亲把我献给幽冥教时，可没想过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扯开衣襟，胸口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一个针孔中都蛰伏着细小的蛊虫：“他们每天往我身体里注入不同的蛊毒，说这样才能炼出最强的千机变。大哥，你知道被万蛊噬心是什么滋味吗？”唐雪衣的笑声突然变成凄厉的惨叫，她的皮肤开始鼓起一个个包块，无数蛊虫破体而出，在空中组成幽冥教的骷髅图腾。

唐无咎急忙后退，挥笔画出防御结界。蛊虫群撞在符文上，发出刺耳的爆裂声，但更多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余光瞥见角落的檀木匣，里面躺着半截焦黑的《百蛊图》残卷——正是他在唐门总坛遗失的那部分。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唐雪衣的暴雨梨花针已至面门。唐无咎侧身避开，银针擦着耳际飞过，钉入身后立柱，溅起的木屑中竟混着绿色毒液。他怒喝一声，判官笔如灵蛇出洞，笔尖点向唐雪衣的膻中穴。然而，唐雪衣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扭曲，化作一团黑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