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族群困局？血引破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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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沉淀的魔运菁华，如同粘稠的墨色琼浆，持续滴落，滋养着幽冥血海。血海深处沉淀的法则碎屑，也在这持续的“浇灌”下，缓慢却坚定地积累、镶嵌，让这片死亡之海的内在本质，向着一种更加混沌、更加难以名状的深渊形态蜕变。

然而，历锋那冰冷如渊的意志核心，却捕捉到了一丝细微却顽固的“滞涩”。

魔界之精的运转依旧高效，下方那些进化后的强大魔物——骸骨巨像、怨魂聚合体、魔化妖蕈主宰、狡诈残魂领主——它们互相厮杀、吞噬、逸散出的混乱魔息与煞气依旧磅礴。魔运菁华的产出量，在过去的十年里，却仿佛触及了一道无形的天花板，再无寸进。

“瓶颈……”冰冷的意念在血海深处回荡。

这并非魔界之精的极限，也非他消化能力的上限。问题，出在“源头”。

他的渊瞳穿透翻腾的魔气，冰冷地审视着血海边缘那片永恒的杀戮场域。百年筛选，弱肉强食，剩下的魔物个体确实强大得惊人。但它们的强大，是建立在存量消耗之上的。

没有新生： 这些骸骨、怨魂、魔化植物、扭曲残魂，本质上都是魔主脱困时带出的“遗存”，或是魔域环境自然浸染催生的“异变”。它们本身不具备繁衍能力！新的骸骨战士不会从大地中诞生，新的怨魂不会凭空凝聚，魔化妖蕈的孢子只能毒化而非孕育同类，残魂更是死一个少一个。

存量内耗： 它们之间的互相吞噬、杀戮，本质上是总量恒定下的内部循环。强者吞噬弱者变强，散逸的能量被魔界之精吸收转化为菁华。但当弱者被消耗殆尽，剩下的强者彼此间实力接近，互相吞噬变得艰难且效率低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散逸出的能量也趋于稳定。整个系统，陷入了一种残酷的内卷式平衡。

无法“建设”： 它们只有破坏、吞噬的本能，没有丝毫“建设”、“发展”、“创造”的概念。无法开垦灵田（魔域也无灵田可开），无法炼制法宝，无法研究功法，无法建立任何能持续产生“正向”或“扭曲”气运的社会结构。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熵增的极致体现，混乱的终点。

这一刻，历锋彻底洞悉了人族与妖族元婴巨擘们为何孜孜不倦地发展族群、扩张势力、甚至不惜发动战争掠夺他族气运！

族群，是气运的母体！

庞大且不断繁衍的族群，其生存、发展、争斗、兴衰的过程，本身就在源源不断地催生、汇聚、沉淀着海量的“气运”。这气运，如同沃土，是孕育“法则”的温床！元婴修士感悟法则，凝聚道果，其根源正是扎根于这由亿万族群生灵共同构筑的气运沃土之中！族群越庞大、越兴盛（哪怕是扭曲的兴盛）、越有潜力，其催生的气运就越磅礴，能孕育的法则就越清晰、越强大！此乃通天大道，是天道为众生（至少是那些能繁衍、能发展的“正常”种族）留下的登天之梯！

反观魔族（至少是魔域内这些被魔气扭曲的“遗存”），它们就是一片死水。没有源头活水（新生），只有内部消耗（内卷）。它们散逸的“气运”，本质上是其个体强大力量与混乱本质的“余烬”，是消耗品，而非可持续再生的资源！魔界之精所做的，只是高效地收集这些“余烬”并将其精炼。

“原来如此。”历锋的意志冰冷而清晰。他明白了为何魔主沉睡，为何魔域被视为死地。这些魔物，不过是燃烧殆尽的残渣，榨取价值终有尽时。指望它们提供源源不断、持续增长的气运菁华来支撑他冲击那前所未有的“深渊元婴”？无异于痴人说梦。

深渊金丹缓缓旋转，散发出幽邃的光芒。瓶颈已现，前路似乎再次被堵死。但历锋的意志中，没有丝毫绝望或犹豫，只有更加冰冷、更加高效的算计。

目光，缓缓移开血海边缘那片陷入“平衡”的杀戮泥潭。

越过翻滚的魔云，投向那隔绝东西的天堑——断龙脊。

投向断龙脊以西，那片灵光隐现、法阵森严，百年休养生息后气运更显蓬勃的人族西域。

投向断龙脊以北，那妖气冲天、万兽蛰伏，恨意如炽、积蓄着毁灭性能量的苍龙山脉。

死水，需要活水。内卷的平衡，需要外力来打破。

魔域这片“死水”要重新沸腾，要榨取出超越瓶颈的气运菁华，要为他提供碾磨更高层次法则碎屑的“矿石”……需要新的燃料！

人族修士的精血、神魂、法宝、乃至他们身上承载的、属于人族蓬勃气运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