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碎则成渊？元婴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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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光阴，在血域熔炉永不停歇的哀嚎与幽冥血海死寂的翻涌中流逝。

血域之内，已然化为真正的人间炼狱。

活体牧场： 巨大的培养槽如同森林般矗立，内里浸泡着密密麻麻、形销骨立的“血畜”。他们眼神空洞，皮肤紧贴着骨架，仅靠输送管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持续的、无休止的抽取，早已榨干了他们最后一丝元气与灵性，只剩下微弱的生命波动和那源自族群烙印的、被魔界之精强行剥离的、最本源的“气运”残渣。

血裔熔炉： 血海魔族的存在本身，已成为纯粹的痛苦能量转化器。每日的“血祭柱”前，血裔们排着沉默的长队，在战脑冰冷的注视下，将自身本就因劳役而残破的神魂本源，投入燃烧的魂火之中！痛苦的嘶鸣（无声或有声）成为血域永恒的背景音。

高强度的劳役从未停止，矿洞深处、熔炉核心、菌毯铺设前线，不断有血裔因透支而倒下，其残躯立刻被菌毯分解吸收，化为新的能量流。血裔的数量，在持续的献祭与压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

血域哀鸣： 整个血域的环境，都因过度的抽取而显出衰败。菌毯的颜色变得暗沉粘腻，分泌的粘液带着腐朽的气息。次级血巢的血肉壁垒萎缩干瘪，骸骨哨塔布满裂纹。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枯竭的味道，连那翻腾的幽冥血瘴都显得稀薄了几分。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痛苦、生命、气运、能量……都被那无形的管道，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不计代价地、永无止境地……汇聚向魔域核心的幽冥血海！

幽冥血海，此刻已非“海”。

那是一片凝固的、极致的、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暗红之渊！

海面不再翻涌波浪，而是如同最粘稠、最沉重的液态金属，平静得令人窒息。其颜色深邃近黑，却又在绝对的黑暗中，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暗红光泽。空间在血海边缘扭曲、塌陷，形成一圈模糊的光晕，任何靠近的物质或能量，都会被这恐怖的引力场无声吞噬、分解。

血海中央，骸骨王座早已被同化、吞噬。历锋的本体意志，彻底与这片凝练到极致的血海深渊融为一体。

海面之下，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法则碎屑的星河！无穷无尽、难以计数的法则碎屑，在血海本源那恐怖的压力下，被压缩、凝聚到了极致！它们不再是微小的光点，而是化为了实质的、闪耀着不同本质光辉的结晶颗粒！

金色的锋锐结晶，切割着周围的血海本源。

墨绿的扭曲生机结晶，散发着诡异的脉动。

幽蓝的死寂结晶，冻结着触碰的一切。

赤红的怨毒结晶，如同燃烧的熔岩。

土黄的厚重怨念结晶，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青灰的哀嚎结晶，无声地震荡着空间。

紫黑的暴虐结晶，跳跃着毁灭的电弧……

亿万颗这样的结晶，在血海深处按照某种混沌而宏大的轨迹缓缓旋转、碰撞、摩擦，每一次接触都迸发出足以湮灭金丹初期的恐怖能量涟漪！整片血海深渊，仿佛成为了一个由纯粹法则碎片构成的、疯狂运转的混沌磨盘！其核心处，那颗历锋的深渊金丹，已膨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表面布满了亿万种法则结晶镶嵌的痕迹，如同一个布满尖刺的、不断旋转的混沌星核，散发着足以让任何金丹大圆满修士魂飞魄散的恐怖威压！

历锋的意志，如同驾驭着这混沌星核的冰冷神明，引导着这毁天灭地的能量，一次又一次地，朝着那冥冥中存在的“元婴之境”，发起最狂暴、最决绝的冲击！

“凝！”

“聚！”

“生！”

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血海深渊的剧烈震荡！法则结晶星河疯狂旋转，爆发出足以撕裂虚空的能量洪流，轰向那无形的瓶颈！

然而……

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泥牛入海！

那层看似薄弱的、隔绝金丹与元婴的无形壁障，在如此恐怖的能量洪流面前，却展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空无”特性！它仿佛不存在，又仿佛无处不在！能量洪流轰击其上，没有碰撞，没有反弹，只有……消融！如同光线投入黑洞，如同水滴落入沙漠，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法则碎片、所有的意志冲击，在触碰到那“元婴门槛”的瞬间，都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湮灭了！

没有反馈！没有痕迹！只有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无”！

“为何？！” 冰冷的意志核心，在无数次冲击失败后，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近乎疯狂的波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金丹的绝对极限！他自信，此刻的自己，凭借这凝练到极致的血海深渊和法则星河，足以轻松撕碎林玄的金光道域，碾碎千毒帝君的毒丹！金丹境内，他已无敌手！

但元婴……那元婴之境，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他能看到它描述中的伟力（魔主的威压就是明证），他能感觉到那层壁障的存在，但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积累，所有的冲击，在那“空无”的门槛面前，都显得……毫无意义！

血海深渊的震荡渐渐平息，法则结晶星河旋转的速度也缓慢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力量尽头的空虚感，弥漫在历锋冰冷的意志之中。他倾尽所有，榨干了血域熔炉，凝练了血海深渊，汇聚了法则星河……却始终……够不到元婴的影子！

外界的误判与狂欢

血域边缘，那原本令人心悸的幽冥血瘴结界，早已在内部能量被过度抽取的情况下，变得稀薄不堪，甚至出现了大片的空洞和裂痕。

菌毯枯萎，血巢崩塌，曾经巡逻的血魔战士不见踪影，连那日夜不休的痛苦哀嚎与劳作噪音，都早已沉寂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