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死亡之翼的陨落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地深之源的风，不再是单纯的土元素与岩石的沉闷气息，而是混杂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灼热与难以名状的腐蚀味道。那源头，直指石岩之心的最深处，如同一个溃烂的伤口，不断向这个古老的位面渗透着死亡与疯狂。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内，空气凝重得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沥青。夜雨·莱纳德那石破天惊的计划——将圣光炸弹送入死亡之翼体内引爆——的回响，仍在每个人的耳边嗡嗡作响。震撼、质疑、甚至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在联盟与部落的领袖们脸上交织。

“在他肚子里…引爆圣光？”穆拉丁·铜须捋着自己粗硬的胡须，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惊叹与冒险渴望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一个关于终极麦酒配方的传说，“哈！这想法…比诺莫瑞根最疯狂的侏儒工程师还要离谱！不过…我喜欢！”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那肌肉虬结的双臂抱在胸前，兽人好战的血脉因为这个计划而沸腾。他咧开嘴，露出獠牙，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直接！够劲！这才是对付那头黑龙崽子的办法！与其在外面试探它那身硬壳，不如直接从里面把它烧成灰！”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的眉头紧锁，他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审慎的光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沙拉迈恩的剑柄。他看向夜雨，这位年轻的国王总能提出最匪夷所思却又往往直击要害的方案。“风险…夜雨，风险太大了。如何精确投放？如何确保不会波及整个地深之源，甚至艾泽拉斯？我们承受不起另一次大灾变的后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王者的顾虑。

萨尔站在一旁，毁灭之锤静静地靠在他的腿边，元素在他周身低语。他更能感受到死亡之翼对大地造成的创伤，以及这个计划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但他同样明白，常规的手段对那头堕落的守护巨龙已经收效甚微。“石母瑟拉塞恩，”他转向那位沉默的元素领主，“您的看法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具由岩石构成的庞大身躯上。石母瑟拉塞恩，这位古老的大地化身，土黄色的光芒在她深邃的眼窝中流转，如同地底深处熔化的黄金。她一直沉默着，仿佛在与整个地深之源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良久，她那如同山峦摩擦般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亘古的苍凉与决断：“那个…凡人…圣骑士的想法…”她的目光落在夜雨身上，似乎在审视他灵魂的质地，“…很危险。但…奈萨里奥…更危险。”

“他的腐蚀…正在吞噬我的领域，我的孩子们在哀嚎。常规的力量…难以根除他核心的堕落。圣光…纯粹的光明…或许是唯一能净化那黑暗核心的火焰。”瑟拉塞恩的声音如同地层深处的震动，“你们的计划…需要地深之源的配合。尤其是…如何将那‘光明之怒’…送入他的体内。”

夜雨深吸了一口气，地深之源那混杂着硫磺与尘埃的气息让他肺部微微刺痛。他知道，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是的，石母。我们需要您的帮助，需要大地本身的力量，才能瞒过死亡之翼的感知，将这最后的希望送达。”

“那就开始吧。”瑟拉塞恩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时间不多了。奈萨里奥的意识…越来越混乱，但也越来越狂暴。在他彻底失控，或是完全掌控体内的冲突力量之前…我们必须行动。”

命令如同电流般传遍了整个临时的营地。联盟与部落，这两个曾经无数次兵戎相见的阵营，此刻却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开始了合作。侏儒与地精工程师们放下了彼此间的嘲讽与竞争，围在一张巨大的工程图纸旁激烈地讨论着，扳手与齿轮的碰撞声、奥术焊接的滋滋声、地精炸药包被小心翼翼拆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们需要构建一个能够承受并稳定巨量圣光能量的容器，并且拥有一个可靠的远程（或者说，内部）触发机制。

另一边，来自暴风城大教堂、铁炉堡圣光大厅、银月城圣殿以及雷霆崖和奥格瑞玛的牧师与圣骑士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祈祷法阵。白银之手的老兵，德莱尼的守备官，血精灵的圣骑士，甚至是被遗忘者的牧师（他们引导的是更为纯粹的信仰之力，而非暗影），以及牛头人的太阳行者，都加入了进来。他们围绕着工程师们初步搭建的金属核心，双手合十，低声吟唱着圣歌与祷文。

金色的圣光如同潮水般汇聚，起初是涓涓细流，很快变成了奔腾的江河，最后化作一片浩瀚的金色海洋，被引导着，压缩着，注入那个由侏儒精密工艺和地精“大就是好”哲学共同打造的球形容器之中。容器表面的符文被逐一点亮，发出耀眼的光芒，抵抗着内部那几乎要溢出的神圣能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圣洁气息，仿佛太阳降临到了地底。

法师们则在一旁维持着能量的稳定。肯瑞托的大法师，德莱尼的秘术师，血精灵的魔导师，甚至几位经验丰富的部落萨满祭司也加入了进来，用奥术屏障和元素结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炸弹”，防止任何一丝能量的意外泄露。冰霜的冷冽，奥术的秩序，火焰的灼热，以及大地与空气的元素之力，形成了一个复杂的能量场，勉强约束着那核心处毁灭性的圣光。

夜雨站在人群之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仅是因为地深之源压抑的环境，更是因为这个计划的分量。他看见侏儒大工匠梅卡托克亲自调整着引信的谐振频率，看见地精贸易大王加里维克斯（不知为何也混了进来，大概是闻到了“大爆炸”=“大商机”的味道）唾沫横飞地指挥着地精工兵加固外壳。他看到圣骑士图拉扬和王子安度因·乌瑞恩并肩祈祷，看到牛头人酋长贝恩·血蹄庄重地为祈祷者们加持着先祖的祝福。

几个小时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和一声沉闷的嗡鸣，那枚凝聚了无数人心血与希望的“圣光炸弹”终于完成了。它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表面铭刻着复杂符文与圣光的金色金属球体，直径足有十数米。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温暖而又令人敬畏的光芒，周围的空间都因为其蕴含的庞大能量而微微扭曲。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股纯粹到极致的、足以净化一切污秽的神圣力量。

“完成了！”梅卡托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推了推他的护目镜，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兴奋。“理论上，这玩意的当量…嗯…足以把黑石山从里到外炸成一块光明的玻璃！”

“理论上？”瓦里安挑了挑眉。

“当然是理论上！谁没事真的去炸黑石山啊！”地精加里维克斯在一旁插嘴，搓着手，“不过这玩意儿的威力绝对够劲！要是用它来开矿…”

“闭嘴，加里维克斯。”萨尔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是运输。这枚不稳定的“超级炸弹”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一个由石母瑟拉塞恩亲自召唤出的巨大岩石平台上。土元素们如同最忠诚的卫兵，簇拥着平台，缓缓向石岩之心的方向移动。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当队伍抵达石岩之心外围，能够感受到那股腐蚀性力量变得更加浓郁，甚至连岩石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时，石母瑟拉塞恩阻止了众人继续前进。

她庞大的身躯转向所有人，土黄色的光芒之眼扫过每一张面孔。“接下来的路…只有我能走。”她的声音在地底回荡，“这光明的力量…一旦失控…足以撕裂地深之源。你们必须离开。”

她伸出一只巨大的岩石手臂，指向来时的方向。“回到艾泽拉斯，去大漩涡附近等待。那里是位面连接最薄弱的地方。如果…奈萨里奥逃脱，他最有可能从那里出去。”

“石母，您…”萨尔想要说些什么。

“这是我的领域，守护它是我的职责。”瑟拉塞恩打断了他，“而且…我需要集中全部力量，才能确保这‘礼物’…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说罢，石母瑟拉塞恩的身体开始发光，构成她身躯的岩石与水晶剧烈地颤动起来。一部分岩石从她主体上剥离，在她面前凝聚、塑形。那不是简单的分裂，而是一种本质的凝聚。很快，一个只有常人大小，但密度惊人、通体散发着厚重土黄色光芒的岩石化身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化身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周围的元素都为之臣服。

“这是我的一部分精华。”瑟拉塞恩的声音从主体和化身中同时响起，“它将携带‘光明之怒’，穿透岩层，抵达核心。”

化身伸出双手，轻轻托住了那枚巨大的圣光炸弹。令人惊讶的是，那沉重无比的炸弹在化身手中仿佛轻若无物。金色的圣光与土黄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和谐。

“离开吧。”石母再次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立刻！”

没有人再犹豫。联盟和部落的领袖们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尊即将踏上征途的化身，以及那枚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炸弹，然后转身，带领着各自的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地深之源。传送门的光芒不断闪烁，土元素们开辟出一条条临时的通道，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其后果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夜雨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回头望去，只见石母瑟拉塞恩那庞大的主体依然屹立在原地，如同亘古不变的山脉，而那个小小的化身，抱着金色的球体，毫不犹豫地沉入了脚下的岩石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地深之源的风中，只剩下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石母瑟拉塞恩的化身在坚硬的岩层中穿行，如同鱼儿在水中游弋。大地在她面前自动分开，又在她身后悄然合拢。她能感受到周围岩石的脉动，感受到那些被死亡之翼力量扭曲的土元素的痛苦哀嚎，感受到前方那越来越强大的、混合着灼热、腐蚀与疯狂的邪恶气息。

石岩之心，这里曾是大地守护者力量的源泉，如今却变成了他囚禁自己疯狂灵魂的牢笼，以及污染整个位面的毒瘤。化身的速度很快，她与大地融为一体，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她绕过了那些被奴役的、狂暴的暮光龙和元素仆从，避开了那些流淌着暗影烈焰的熔岩河流，不断深入，再深入。

终于，她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洞穴，洞穴的中央，蜷缩着一个庞大的身影——死亡之翼，曾经的守护巨龙奈萨里奥。

他似乎正处于一种不稳定的沉睡或者说昏迷状态。庞大的黑色龙躯上覆盖着厚重的源质铠甲，但许多地方的铠甲已经崩裂，露出下面流淌着熔岩和暗影能量的血肉。巨大的龙翼残破不堪，耷拉在身体两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胸口和腹部，那里的铠甲裂缝最大，隐约可以看到内部混乱的能量在冲突、翻滚，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暗影、火焰、虚空，以及一丝微弱但顽固的、属于大地守护者的原始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地互相撕扯、吞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一种…腐烂的金属气息。他不时发出一阵低沉的、充满痛苦的呓语，每一次呼吸都让整个洞穴微微震颤，落下无数碎石。

这就是夜雨计划中提到的“最脆弱”的时刻。身体重创，能量冲突，意识混乱。

石母化身没有丝毫犹豫。她悄无声息地从死亡之翼正下方的岩石中缓缓上浮，如同一个幽灵。她的动作轻柔到了极致，没有惊动上方那头沉睡的（或者说昏迷的）黑龙。她调整着角度，将怀中那枚巨大的圣光炸弹，对准了死亡之翼腹部铠甲最薄弱、裂缝最密集的那片区域。那里几乎能直接看到他体内翻腾的黑暗能量核心。

死亡之翼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是明确的危险，而是一种…令他体内混乱能量感到极度不适的、纯粹的气息。他庞大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熔岩般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丝困惑和暴虐。

但，太晚了。

石母瑟拉塞恩的化身，在与主体意识连接的最后一刻，引爆了怀中的圣光炸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至少在一开始是这样。

只有光。

极致的，纯粹的，金白色的圣光。

如同在黑暗的深渊核心，骤然升起了一颗太阳。

这光芒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直接穿透了死亡之翼残破的源质铠甲，穿透了他流淌着暗影烈焰的血肉，直接照射、涌入、爆发在他那混乱的能量核心之中！

“嗷——吼——！！！！！！！”

一声凄厉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嚎叫，猛地从死亡之翼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不再是龙的咆哮，而是混合了极致痛苦、难以置信和纯粹毁灭的哀嚎，其强度瞬间撕裂了石岩之心的空间结构，让整个地深之源都为之疯狂震颤！

金白色的圣光火焰，如同最凶猛的净化熔炉，在他体内疯狂地燃烧、爆炸！暗影能量被中和、湮灭，虚空腐蚀被驱散、净化，狂暴的火焰元素被强行压制、熄灭。那些原本在他体内互相冲突的能量，在圣光的强力介入下，发生了更加剧烈的、自毁性的连锁反应！

死亡之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扭曲。覆盖在他身上的源质铠甲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般迅速熔化、剥落，但这次不是因为高温，而是因为内部爆发的圣光与能量冲突。大块大块焦黑的、流淌着诡异光芒的血肉从他身上剥离、崩碎，如同山崩。他腹部的伤口处，金白色的圣光混合着漆黑的血液和内脏碎片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光与暗的瀑布。

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坚硬的龙骨暴露出来，又在圣光的持续灼烧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迅速变得焦黑、脆弱。他的龙翼彻底化为骨架，残存的翼膜在圣焰中燃烧殆尽。

然而，即便是遭受到如此毁灭性的打击，来自于大地守护者的顽强生命力，以及被上古之神扭曲后的可怕韧性，依然支撑着他没有立刻死亡！他那双燃烧着疯狂与痛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虽然石母的化身早已在爆炸的瞬间就化为齑粉，但他知道这攻击来自何处！

“瑟拉赞恩——！！！”

他用尽残存的力量发出怒吼，试图反击。但就在此时，整个地深之源仿佛活了过来。石母瑟拉塞恩，在感受到圣光炸弹成功引爆，并且死亡之翼遭受重创后，立刻调动了整个位面的力量，对这头垂死的巨龙发动了最后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