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基地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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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晶核？”林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在末世如同黄金般珍贵的能量来源。

“对，”士兵点头，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平静，“外面死了那么多丧尸，尤其是那些变异体，脑袋里都有晶核。这些都是重要的能源和物资，还要搬到一起统一焚烧！光靠军队清扫效率太低，也浪费人力。让这些壮丁出去挖，按量上交换取积分，是他们主要的生存方式之一。风险是有的，但现在外面只剩零散丧尸，有我们的火力小队在附近警戒，相对安全些。”

林默沉默地看着那些沉默走向地狱般战场的背影，年轻人居多，脸上没什么生气，只有一种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和对生存的本能渴望。他继续往前走，没有发表评论。

通道两侧，开始出现一些临时搭建的、用帆布和金属板隔开的“居住区”。空气变得更加浑浊，混合着汗味、霉味和劣质燃料燃烧的气味。一些面有菜色的老人、妇女和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或充满不安。幸存者基地的底层生态，残酷地展现在眼前。

“你们士兵的伙食怎么样？”林默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像是在闲聊，目光却扫过士兵略显干瘦却还算精悍的脸颊，“能吃饱饭吗？”

士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默会问这个。他苦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底层士兵特有的直率和无奈：“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行吧，将军管得严，口粮定量，虽然糙了点，但勉强能填饱肚子，打仗的时候还能多发点。毕竟要我们卖命守城，总不能饿着肚子扛枪。”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指了指那些居住区，“但那些百姓……就难了。基地物资就那么多，全靠积分换。积分……唉，就是干活换的。挖矿、修工事、清理垃圾、或者像今天这样出去挖晶核……干得多，换的积分多，才能换到吃的。饿死倒不至于，但想吃饱……难。尤其是老人孩子多的家庭。”

“积分……”林默咀嚼着这个词，这几乎是所有幸存者基地通行的、维系脆弱秩序的硬通货。磐石基地的这套体系，看起来运转得还算有序，但底层民众的艰辛肉眼可见。

他沉默地走着，感受着这座巨大金属堡垒内涌动的生存压力。士兵的直白描述勾勒出赵将军统治下的基本轮廓：军队优先，秩序严苛，资源极度紧张，底层挣扎求生。这很残酷，但在末世，这或许就是维持一个大型基地不崩溃的必然选择。

又经过一个岔路口，林默停下脚步，目光投向通道深处隐约可见的、灯火通明且戒备森严的区域——那里应该是核心的指挥、仓储或者能源区。他看似随意地转向身边的士兵，目光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们觉得……赵将军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而且带着某种微妙的份量。士兵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谨慎起来。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军官或其他敏感人物在附近，才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赵将军……”士兵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组织着语言，声音压得更低，“他是个……厉害的将军。真的厉害。”

“外面那么多怪物，要不是将军指挥，磐石基地根本撑不到现在。他治军极严，赏罚分明，对手下士兵……还算公道，至少该给的不会克扣。就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不该说，但还是忍不住，“就是有时候，为了大局……下面的人会觉得有点太……太强硬了。” 他含糊地带过了“强硬”的具体表现，比如可能存在的强制征召、严苛的积分制度执行等。

士兵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但我们都明白！这世道，不这样不行！没有赵将军坐镇，没有他这套规矩，磐石基地可能早就乱了，散了，被尸潮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他是……是这磐石的主心骨！我们信他！”

这番话带着底层士兵朴素的认知和生存逻辑。赵将军的权威建立在铁腕、能力和实实在在带他们活下来的基础上。敬畏、服从，甚至带着一种“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依赖感，混杂其中。

林默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深邃如潭水，将所有信息都吸纳进去。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寻常的评价。

“嗯，我明白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沉默走向战场边缘、为生存而挖掘晶核的平民身影，又扫过通道深处象征着权力核心的灯火，最后落在身边士兵那张带着疲惫却充满信念的脸上。

“走吧，再往前看看。”林默迈开脚步，没有再问其他问题。他的心中，对磐石基地，对赵将军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个更加立体、也更加复杂的轮廓。

在这残酷的末世，维持一个庞大基地的运转，本身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赵将军的手段或许严苛，但士兵那句“他是磐石的主心骨”，却也道出了某种冰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