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晨光微澜·心绪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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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霍雨浩走出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雨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霍雨浩点点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好多了，伯母，让您担心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那就好，那就好。”小舞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引着他到沙发坐下，“刚恢复，别站太久。冬儿她…”

“她睡着了，守了我很久。”霍雨浩坐下，目光看向卧室的方向，带着深深的疼惜，“我抱她到床上睡了。”

“这孩子…”小舞也看向卧室门，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更多的是对女儿用情至深的了然。她在霍雨浩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客厅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气氛。

小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霍雨浩身上。几天不见，他似乎又有了些变化。重伤初愈的脆弱感并未完全散去，却奇异地与他身上那股沉淀下来的、经历了生死磨砺后的沉稳与内敛的锋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独特的气质。新生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面容俊逸非凡，深蓝色的眼眸如同宁静的深海，偶尔闪过的光芒却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强大、坚毅、隐忍、重情重义…更有着近乎妖孽的潜力（能击退管理员！）和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小舞的心跳，不知为何，在这样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人的晨光里，突然漏跳了一拍，随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一种久违的、带着一丝悸动和慌乱的感觉，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窜过心尖。

她连忙移开目光，试图压下这荒谬的感觉。他是冬儿的爱人！是她的晚辈！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心绪不宁，也为了转移话题，小舞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霍雨浩，脸上努力维持着长辈的温和笑容，开口道：

“雨浩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看到你和冬儿这样…伯母真的很欣慰，也很…心疼。”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冬儿这丫头，从小就倔，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对你…用情至深，为了找你，连神位继承都带着执念，差点…”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她看着霍雨浩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柔和：“伯母想问问你…你对冬儿，是认真的吗？关于你们的…终身大事，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很直接，带着母亲对女儿未来的关切和一丝试探。客厅里的气氛，因为这个问题，似乎变得更加微妙和…暧昧起来。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霍雨浩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沉默了片刻，深蓝色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深海，清晰地映照出小舞带着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美丽脸庞。

“伯母，”霍雨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冬儿于我，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刻入灵魂的羁绊。在找到母亲、了结血仇之前，我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承诺，那是对她的不负责任。”他目光坦诚地迎向小舞，“但请您相信，只要我霍雨浩一息尚存，便会倾尽所有护她周全。这份心意，至死方休。”

小舞的心猛地一震。霍雨浩的回答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磐石般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那深蓝眼眸中的坚定与温柔交织，如同旋涡般吸引着她的视线。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对冬儿的情意，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让她动容，但内心深处那份荒谬的悸动，却因为他的专注和此刻展现出的强大意志力，反而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忽视地鼓噪起来。

“我…我相信你。”小舞的声音有些发干，她不自在地微微侧过脸，避开他那过于清澈专注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掩饰着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冬儿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只是…这条路太苦，太险了…” 她的话语带着母亲的忧虑，也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他所承担苦难的心疼。

“再苦再险，我也会走下去。”霍雨浩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开山断海的意志，“为了母亲，也为了…能配得上站在冬儿身边。” 他提到“配得上”时，语气中那份深藏的自尊与傲骨，让小舞的心弦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他。晨光中，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俊逸的侧脸线条分明，新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量。那份重伤初愈的脆弱感与骨子里透出的坚韧不屈奇异地融合，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想到他在战场上如同魔神般击溃管理员的英姿，再对比此刻沉静的侧影，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让小舞的心跳彻底失控。

“雨浩…”小舞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和…迷茫，“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冬儿她…她不能没有你…” 她说着关心女儿的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紧抿的唇线和深邃的眼眸上，一股强烈的、想要靠近他、感受那份强大背后温暖的冲动，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她甚至无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触碰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给予一些安慰，或者…只是为了确认这份让她心乱如麻的存在是真实的。

霍雨浩敏锐地察觉到了小舞语气和眼神中那一丝异样的波动。他微微蹙眉，深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伯母的眼神…似乎不仅仅是长辈的关心？那里面蕴含的情绪太过复杂，让他一时难以解读。就在小舞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背的瞬间——

“唔…雨浩？”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王冬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她显然刚醒，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睡袍松垮，露出精致的锁骨，脸上带着初醒的懵懂和寻找霍雨浩的急切。

客厅里那微妙而紧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小舞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缩回手，脸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迅速别过脸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霍雨浩则立刻站起身，眼中的困惑瞬间被温柔取代，快步走向门口：“冬儿，我在这。”

王冬儿看到霍雨浩，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像只归巢的乳燕般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醒来没看到你，吓死我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霍雨浩轻轻拥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在，一直都在。”

小舞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依偎在霍雨浩怀中的幸福模样，再感受着自己依旧无法平复的心跳和脸颊的滚烫，心中五味杂陈。阳光依旧明媚，客厅温暖如春，但她却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不该存在的梦境边缘，心绪如窗外被风吹动的纱帘，纷乱地起伏着。那悄然萌动的情愫，如同晨光下的露珠，美丽却注定短暂，最终只能深埋心底，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