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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奇谈】——
深秋的山风裹挟着霜气,将满地枯叶卷得簌簌作响。书生背着行囊,借着朦胧的月色赶路,忽见前方巍峨矗立着岳庙,朱红的庙门在夜色中犹如凝固的血痕。他正欲上前借宿,却见紧闭的庙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昏暗中,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书生心头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道身影连连叩首:“不知是哪位上圣在此,晚生冒昧打扰,还请恕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那人缓步走近,月光洒在他身上,隐约可见一袭玄色长袍,面容却隐在阴影之中。他伸手将书生扶起,声音低沉而悠远:“不必多礼,我并非什么尊贵神只,不过是右台司镜之吏,带着文书簿册到此办事罢了。”
书生战战兢兢地抬头,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开口问道:“晚生愚昧,敢问司镜是何意?难道是掌管镜子的差事?”
吏者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感慨这世间之人的懵懂,缓缓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寻常的业镜,只能照出人的行为善恶。可人心难测,那内心深处的细微念头,千变万化,虚伪狡诈,时而闪现,时而隐匿,深藏不露,难以捉摸。有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宛如麒麟凤凰般高洁,内里却如恶鬼般险恶。这些隐匿未显的心思,业镜是照不出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向遥远的过去:“自南北宋之后,人心愈发复杂,伪装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精心粉饰,处处遮掩,不少人终其一生都未暴露恶行。因此,诸位天神商议,将业镜移到左台,专门照察那些恶行昭着的真小人;又在右台增设心镜,用来照见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说到此处,吏者眼中泛起奇异的光芒:“当心镜的光芒亮起,人心便无所遁形。有人内心扭曲偏执,有人偏心狭隘;有人内心漆黑如墨,满是恶念;有人心思弯弯绕绕,如同钩子般算计;有人内心杂乱污秽,似粪墙一般;有人混浊不堪,如泥潭难以自拔;有人城府极深,设下重重机关;有人心思缠绕,千回百转;有人内心长满荆棘,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人如刀剑般凶狠,伤人于无形;有人似蜂蝎般阴毒,暗藏杀机;有人心中只有功名利禄,显现出冠盖虚影;有人满眼皆是金银财宝,散发着铜臭之气;更有甚者,内心竟浮现出淫秽不堪的画面。然而,再看他们的外表,却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真正内心纯净,如同明珠般圆润、水晶般澄澈的人,千百人中也难有一二。”
“我就站在心镜旁边,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每三个月向岳帝汇报一次,由岳帝根据这些来判定他们的罪过与福分。”吏者神情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记住,名声越高的人,世人对他的要求就越严格;伪装得越巧妙的人,受到的惩罚也就越重。就像《春秋》记载的二百四十年间,谴责过无数恶人恶事,可唯独震毁了伯夷的庙,这便是上天特意对展氏的谴责,只因他们善于隐匿恶行。你一定要牢记啊!”
书生听得冷汗直冒,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将这番教诲铭记于心。回到家中后,他仍久久不能忘怀当晚的奇遇,于是恳请于道光先生书写匾额,将自己的屋子命名为“观心”,时刻警醒自己,要时时审视内心,莫做那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此后,每当夜深人静,他独坐屋中,便会想起那个神秘的夜晚,想起心镜之下无所遁形的人心百态,心中满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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