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铁壁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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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墨云沉重的马蹄终于踏上那片被反复践踏、浸透了血与硝烟、板结如铁的黑色冻土时,沈微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巨手,狠狠抽打着她早已麻木的脸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冰冷的刀片,割得喉咙生疼,肺叶仿佛要结冰。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亡命奔袭,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的身体在墨云宽阔的背上摇摇欲坠,意识在刺骨的寒冷和极致的疲惫中反复沉浮,仅靠着一股近乎偏执的意念死死支撑——找到他!救活他!
眼前,便是萧砚所在的北境大营。
没有想象中的旌旗招展,金戈铁马。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由粗糙原木和冻土块垒砌而成的壁垒,沉默地矗立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木墙高大而粗粝,顶端削尖,如同巨兽狰狞的獠牙,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劈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不久前惨烈的厮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硝烟味、草药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伤口腐烂和死亡的气息。风掠过营寨,穿过无数简陋帐篷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无数亡魂在哭泣。
营寨正门大开,却并非坦途。拒马狰狞,鹿砦交错。一队队身着沾满泥污和暗褐色血渍的厚重皮甲、手持长矛或环首刀的兵卒,如同冰冷的雕像,面无表情地肃立在门洞两侧及高耸的哨楼之上。他们的眼神,是漠然的,是疲惫的,更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警惕和审视。每一个进出营门的军官、信使、辎重车,都受到最严格的盘查。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来者止步!”一声粗粝的断喝,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刺破了营门前的死寂。
两名身材魁梧、甲胄染血的守门队率,如同两座移动的铁塔,横着长矛,拦在了墨云和枣红马前。他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在沈微和甲三身上反复刮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那眼神,不仅仅是对陌生闯入者的警惕,更混杂着一种对“女人”出现在此等绝地的、近乎本能的排斥和轻蔑。
沈微强撑着精神,在马背上挺直早已僵硬酸痛的脊背。她摘下早已被风霜冻硬、遮住大半面容的兜帽,露出那张苍白如纸、布满尘灰和冻痕,却依旧难掩清丽,此刻写满了疲惫与焦灼的脸。
“我乃清河县沈微,受靖王世子之邀,特来…”她的声音嘶哑干涩,被寒风一吹,几乎不成调。
“清河县?女人?”左侧那个脸上带着一道新鲜刀疤的队率眉头拧成了疙瘩,上下打量着沈微单薄的身形和她背上那个显得格格不入的沉重包袱(药箱),嗤笑一声,打断了沈微的话,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毫不掩饰的轻慢,“军营重地,岂是妇人能来的地方?速速离去!否则军法从事!”长矛的矛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带着威胁的意味向前递了半分。
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袭来。这不仅仅是冰冷的拒斥,更是一种对“女性”身份在这个绝对雄性、铁血世界里的彻底否定。沈微的心猛地一沉,焦灼如同毒火般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萧砚的生命线!
“放肆!”甲三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骤然响起。他策马上前半步,与沈微并排,冰冷的目光透过面具,直视那个刀疤队率。他没有拔刀,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赫然托着一枚令牌!
令牌非金非玉,材质黝黑沉凝,入手极重。正面浮雕着一只栩栩如生、踏云欲飞的狰狞睚眦,怒目圆睁,獠牙毕露,凶煞之气扑面而来!背面则是两个铁画银钩、力透牌背的古篆大字——靖王!
令牌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刀疤队率和他旁边的同伴,脸上的轻慢和不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惶恐!他们死死盯着那枚令牌,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睚…睚眦令!”刀疤队率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猛地后退一步,手中原本带着威胁意味的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和他身后的所有兵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
“参见大人!”低沉而惶恐的声音汇聚成一片。
甲三收回令牌,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奉世子密令,护送沈姑娘入营。速开通道。”
“是!是!大人!”刀疤队率额头冷汗涔涔,连滚爬爬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指挥兵卒挪开拒马,清出通道,动作前所未有的麻利,再不敢看沈微一眼。
沈微心中微震。这枚令牌的威力,远超她的想象。它代表的不仅是萧砚的身份,更是一种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她无暇多想,一夹马腹,墨云载着她,紧跟着甲三,冲进了这座散发着铁血与死亡气息的庞大营寨。
然而,令牌能叩开营门,却叩不开人心的壁垒。
营寨内部,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压抑、混乱,也更触目惊心。道路泥泞不堪,混合着黑色的雪水和暗红的血污。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和血腥味更加浓烈刺鼻。随处可见用粗布简单搭起的临时医棚,里面挤满了缺胳膊断腿、哀嚎不绝的伤兵。军医和为数不多的医护兵如同麻木的陀螺,在哀鸿遍野中穿梭,身上沾满了血污和脓水,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抬着担架运送尸体的杂役面无表情地走过,担架上盖着的草席下,露出青灰色的、僵硬的脚趾。
沈微的到来,如同在浑浊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无数道目光,如同密集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有伤兵痛苦而茫然的眼神,有杂役麻木中带着好奇的窥视,更多的是那些行走的军官、巡逻的士卒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惊愕、审视、不解,以及更加赤裸裸的排斥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女人?哪来的女人?”
“清河县?没听过!跑到这死人堆里作甚?”
“看那细皮嫩肉的,怕是哪个将军的…啧,也不看看地方!”
“带着个面具鬼…神神秘秘的…”
“世子殿下重伤,营里够乱了,还添乱!”
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潮水,在沈微经过时涌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揣测。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荆棘,刮擦着她的皮肤。在这个被死亡和伤痛笼罩的绝对雄性世界里,她这个突兀出现的女性,本身就是一种“异类”,一种“麻烦”的象征。
焦灼如同毒蛇,噬咬着沈微的心。她无视那些刺耳的低语和探究的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萧砚在哪里?!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混乱的景象,试图分辨帅帐的方向。甲三沉默地在前引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煞气,让一些想要上前盘问的低级军官望而却步。
终于,在一处相对高燥、由更大更厚实的原木围成的区域前,甲三勒住了马。这里戒备更加森严,哨兵的眼神也更加锐利。中央,一顶比其他帐篷大了数倍、用厚实牛皮和毛毡覆盖的主帅大帐赫然在目。帐外肃立着数名甲胄鲜明、气息彪悍的亲卫,眼神如同鹰隼。
然而,大帐门口此刻却聚集着一小群人,气氛紧张而压抑。几个穿着沾满血污和药渍的灰布袍子的老军医,正围着一个身着锃亮鱼鳞甲、面色阴沉如水的络腮胡将领激烈地争执着什么。老军医们个个愁眉苦脸,摇头叹气。那络腮胡将领则是一脸怒容,额头青筋暴跳。
“赵将军!非是我等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世子殿下伤势太重!那几支箭…位置太凶险!箭头又带倒钩,强拔恐立时毙命!可留在体内…这溃烂高烧…已入膏肓…药石…药石罔效啊!”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上沾着药渣的老军医,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声音充满了绝望。
“放屁!一群废物!”那被称为赵将军的络腮胡将领猛地一拳砸在旁边一根支撑帐篷的原木上,木屑纷飞,“殿下若有闪失,老子先砍了你们这群庸医的脑袋祭旗!”
就在这时,甲三带着沈微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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