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孙楚《祖道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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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道诗

孙楚

仰天惟龙，御地以骥。

利有攸往，不期而至。

好是君子，民之攸暨。

赴命恤功，民实嘉赖。

威虽肃杀，惠以和会。

偃尔丰旆，饮饯于迈。

金羁玉勒，游服飞盖。

焜耀琳琅，翠藻雕采。

微物足怀，况于亲爱。

饯行赠贿，敢不嘉戴。

百谷扬波，旌旗攸蔼。

稳尔征徒，在寘在迈。

假我皇祖，绥予思成。

闿其大吉，俾尔永宁。

……

赏析：

孙楚的《祖道诗》是一首典型的饯别之作，遵循祖道诗的传统，在为出行者送行之际，综合运用多种表现手法，传达出丰富的情感与美好的期许。

一、主题与情感表达

1. 对出行者的高度赞美：诗人开篇以“仰天惟龙，御地以骥”将出行者比作天空中的龙和驰骋大地的骏马，形象地赞誉其拥有非凡才能，如同龙与骥般卓越，无论奔赴何方都能顺遂，暗示其能力足以应对各种挑战，前途光明。“好是君子，民之攸暨。赴命恤功，民实嘉赖”则从品德与功绩层面，进一步称赞出行者深受百姓爱戴，他为国家使命尽心尽力，建立诸多功劳，赢得民众的信赖与感激，全方位展现出出行者德才兼备的形象，饱含诗人对其由衷的赞美之情。

2. 对出行者品德风范的推崇：“威虽肃杀，惠以和会”一句，刻画出行者刚柔并济的特质。威严时能令人敬畏，展现出领导的果敢与决断；而心怀仁爱，又能以和为贵，使各方融洽相处，体现其卓越的领导风范和高尚品德，诗人对此种品德风范充满推崇之意。

3. 对饯行场景的描绘与情感烘托：“偃尔丰旆，饮饯于迈。金羁玉勒，游服飞盖。焜耀琳琅，翠藻雕采”，诗人细腻地描绘出饯行场面的奢华隆重。飘扬的旗帜、华丽的车马装饰、精美的服饰，共同营造出庄重而热烈的氛围。这不仅展现出对出行者的尊重，也烘托出众人对此次出行的重视，以及对出行者的美好祝愿，在热闹的场景中蕴含着深情厚谊。

4. 真挚的惜别与深切的祝福：“微物足怀，况于亲爱。饯行赠贿，敢不嘉戴”表达了即使微小之物都能引发怀念，更何况是与亲近之人的分别，强调了对出行者的不舍之情。众人饯行赠送礼物，出行者心怀感激，进一步体现彼此之间的深厚情谊。诗末“假我皇祖，绥予思成。闿其大吉，俾尔永宁”，诗人借助祖先的庇佑，祈愿出行者能够达成心愿，获得大吉，永远安宁，传达出最为真挚、深切的祝福。

二、艺术特色

1. 巧妙的比兴手法：开篇运用比兴，以龙和骥分别比附出行者在不同情境下的卓越能力，形象生动且富有气势，为全诗奠定了对出行者高度赞美的基调，使读者对出行者的不凡形象有了直观感受。

2. 鲜明的形象刻画：通过对出行者品德、功绩、行事风格等多方面的描述，如“赴命恤功”体现其敬业，“威虽肃杀，惠以和会”展现其刚柔并济，塑造出一个立体丰满、德才兼备的人物形象，让读者能深切感受到诗人对其的赞誉并非空泛之词。

3. 细致的场景描写：对饯行场景的描写极为细致，从飘扬的旗帜到华丽的车马装饰，再到精美的服饰，如同一幅工笔画卷，将奢华隆重的场面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增强了诗歌的画面感与感染力，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更能体会其中蕴含的情感。

4. 语言庄重典雅：诗歌语言整体呈现庄重典雅的风格，符合祖道这一庄重场合的氛围。用词考究，如“焜耀琳琅”“翠藻雕采”等，使诗歌富有文采，同时也与对出行者的赞美以及饯行的隆重氛围相契合，展现出诗人深厚的文学素养。

《祖道诗》通过丰富的情感表达和独特的艺术手法，成为一首兼具文学价值与社交意义的佳作，展现了孙楚在饯别诗创作上的高超技艺。

……

解析：

1. 仰天惟龙，御地以骥。

- 解析：诗人仰望天空，将龙视为最为卓越之物；俯瞰大地，认为驾驭大地靠的是骏马。这里运用比兴手法，以龙和骥来比喻即将出行之人，象征其具备非凡的才能，如同龙在天、骥行地般出众，暗示其在不同领域都能展现卓越能力，为下文对出行者的赞美做铺垫。

2. 利有攸往，不期而至。

- 解析：“利有攸往”出自《易经》，表示前往某处会获得利益，前途顺利。此句承接上句对出行者的比喻，说明像龙和骥一样的出行者，无论去往何处都能诸事顺遂，甚至一些成果会不期然地到来。这进一步强调了出行者能力超群，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取得成功，表达对其前途的美好预期。

3. 好是君子，民之攸暨。

- 解析：“好是君子”表明出行者是一位品德高尚、令人称赞的君子。“民之攸暨”中的“攸暨”意为所至、所归，指百姓都归心于他。此句从品德角度对出行者进行赞美，说明他深受百姓爱戴，百姓愿意追随他，突出其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和地位。

4. 赴命恤功，民实嘉赖。

- 解析：“赴命”指出行者为了使命全力以赴，“恤功”表示他关心自己的职责与功绩，努力为国家和百姓做事。“民实嘉赖”意思是百姓确实对他十分赞许和依赖。这两句描述了出行者对待使命的认真态度以及因此而赢得百姓的信赖与感激，从其工作态度和取得的成效方面，进一步深化对他的赞美。

5. 威虽肃杀，惠以和会。

- 解析：“威虽肃杀”描绘出出行者在行使权力或履行职责时，具有严肃威严的一面，能够镇得住场面，让人敬畏。“惠以和会”则表示他同时心怀仁爱，以和为贵，善于用恩惠使各方融洽相处。此句展现了出行者刚柔并济的领导风格，既具备威严以维持秩序，又有仁爱之心凝聚人心，全面地刻画了出行者的形象。

6. 偃尔丰旆，饮饯于迈。

- 解析：“偃尔丰旆”描绘出旗帜随风飘扬的样子，“偃”有飘扬之意，“丰旆”指盛大的旗帜，营造出饯行场面的庄重氛围。“饮饯于迈”表示在出行者即将出发之际，众人摆下酒宴为其饯行。此句点明了饯行这一主题，描绘出饯行时的场景，引出下文对饯行场面的进一步描写。

7. 金羁玉勒，游服飞盖。

- 解析：“金羁玉勒”指用金属制成的马笼头和玉石装饰的马嚼子，形容马具的华贵。“游服”指华美的衣服，“飞盖”指高高的车盖，形容车辆的华丽。这两句通过对车马和服饰的描写，展现出饯行场面的奢华，从侧面反映出对出行者的重视，同时也暗示出行者身份的尊贵。

8. 焜耀琳琅，翠藻雕采。

- 解析：“焜耀琳琅”形容各种物品光彩夺目，琳琅满目，“焜耀”意为光辉灿烂，“琳琅”原指美玉，这里泛指美好的事物。“翠藻雕采”指精美的雕饰和华丽的文采，“翠藻”可理解为华丽的装饰，“雕采”强调精美的雕琢与色彩。这两句进一步渲染饯行场面的奢华，通过对现场各种精美物品和装饰的描写，使整个饯行场景更加生动、富丽堂皇。

9. 微物足怀，况于亲爱。

- 解析：“微物足怀”意思是即使是微小的事物，也足以让人怀念。“况于亲爱”则递进一层，更何况是与关系亲密的人分别。此句由物及人，以微小事物能引发怀念，衬托出与出行者（亲密之人）分别时的不舍之情，表达了对出行者深厚的情感。

10. 饯行赠贿，敢不嘉戴。

- 解析：“饯行赠贿”指众人在饯行时赠送礼物，“贿”在古代有财物、礼物之意。“敢不嘉戴”表示出行者对众人的饯行和赠送礼物心怀感激，怎敢不欣然接受并铭记于心。此句体现了饯行者与出行者之间的互动，以及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

11. 百谷扬波，旌旗攸蔼。

- 解析：“百谷扬波”描绘出众多山谷间水波荡漾的景象，营造出一种宏大的背景氛围。“旌旗攸蔼”再次强调旗帜众多且随风飘扬的样子，“攸蔼”形容旌旗繁盛的样子。这两句通过对自然景象和旗帜的描写，进一步渲染出饯行场面的宏大与壮观，同时也给人一种充满力量和希望的感觉，暗示出行者的行程将如这宏大的场景一般，充满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