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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小师弟!唐秋芸猛地转身,发间银铃撞出一串脆响,惊得摊贩的鹦鹉扑棱棱飞起来,我要把小星掉的毛攒起来,编进剑穗里!这样每次挥剑,都像带着小星的爪子风!她越说越兴奋,耳尖泛起的粉红比灯笼还要鲜亮。</p>

云逸刚要开口,却在瞥见人群中那抹月白色时骤然噤声。江鹤被五六个锦衣公子簇拥着,腰间羊脂玉牌雕着江字族徽,在灯笼下泛着冷光。他抬袖饮酒的刹那,云逸看见他左手袖口露出的淡红伤痕——那是前日破云刀划破的三寸伤口,此刻在烛光下像条丑陋的蜈蚣。</p>

他竟敢唐秋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立刻拧起眉头,发间银铃因气愤而轻颤,那天派三等仆人来试探也就罢了,昨儿竟在醉仙居说你是山野匹夫,刀路粗鄙!她腰间短刀的鲨鱼皮鞘发出轻响,显然动了真怒。</p>

唐家姐妹并肩上前的刹那,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唐秋雪广袖轻拂,袖口绣着的九鸾纹若隐若现,带起的剑风竟将江鹤腰间玉牌的流苏吹得倒卷。江公子好兴致。她指尖掠过袖中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泛音,竟盖过了擂台的喧嚣,用下人的命试探我师弟,当唐家是玉华河的软脚虾么?</p>

四周顿时响起啧啧声。有人认出这是唐家嫡女唐秋雪,曾在玉华河中秋诗会上以一曲《广陵散》震碎七弦;有人窃窃私语,说去年江鹤强抢民女,被唐家二小姐唐秋芸用木剑追着跑了三条街。江鹤的脸色青白交替,望着唐秋雪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父亲书房挂着的字得罪唐家女,不如跳玉河。</p>

唐小姐误会了江鹤勉强笑道,却在看见唐秋芸抽出半寸短刀时,喉结剧烈滚动,在下只是听闻云公子身手不凡,想切磋一二</p>

切磋?唐秋雪挑眉,广袖再次扬起,这次直接扫过江鹤的面门,那便用一万两白银切磋如何?外加替醉仙居今日所有贫苦食客付账。</p>

你这是敲诈!江鹤脱口而出,却在短刀完全出鞘的呛啷声中,瞬间改了口,不、在下绝无此意!只是今日出门仓促,确实没带那么多现银</p>

那就申时三刻,江湖酒楼。唐秋雪甩袖转身,发间玉簪的流苏扫过江鹤手背,若敢让我们等超过三息——她顿住脚步,侧头望向擂台,此刻正有武者使着苏秦背剑的招式,秋芸的剑,可是很久没尝过世家公子的血了。</p>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江鹤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后颈发凉——唐秋雪广袖上的九鸾纹,在灯笼下竟似振翅欲飞,而唐秋芸发间的银铃,每一声都像催命符。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的银票窸窣作响,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唐家的女儿,是带刺的玫瑰,碰不得。</p>

云逸跟在师姐身后,闻着唐秋雪袖间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忽然觉得这江湖虽险,却比恒峪山的风雪温暖百倍。唐秋芸忽然转头,将半块糖画塞进他手里,糖浆在月光下牵出细长的丝两万两够给小星买十车鱼干啦!她嘴角沾着糖屑,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p>

擂台方向传来主持人的高喊下一位挑战者,江家庶子江明!人群再次沸腾,云逸却望着手中的糖画轻笑——这江湖的甜与辣,刀光与烟火,此刻都融在这一块黏糊糊的糖里,比任何刀剑都更让人眷恋。</p>

夜风送来醉仙居新蒸的桂花糕香气,唐秋雪忽然停步,从袖中取出块帕子替他擦去嘴角的糖渍莫要笑了,一会上台可要用真本事。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帕子传来,若累了,便想想我们在台下看着你。</p>

云逸点头,抬头望向夜空。中秋的月亮正升到中天,清辉遍洒王都,照得擂台的青砖发亮,照得唐秋芸发间银铃发亮,照得自己腰间的破云刀发亮。他忽然明白,这江湖之所以值得闯荡,不是因为刀光剑影,而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愿为你在烟火中留一盏灯,在恩怨中撑一片天。</p>

而他的刀,终将为这样的江湖而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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