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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尔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当然知道西尔维奇在担心什么,不过他依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杜卡老板是将任务交给的你,无论怎样这次的行动方案都该由你来制定。”
说罢,卡维尔便挣脱开他的手,准备再次往前走去……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卡维尔。”西尔维奇再次叫住了他,“对我来说,这次任务的意义……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卡维尔没有回头:“我从来就没有阻拦过你,老鬼子,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
“这次的任务……我不是为了钱。”西尔维奇沉了沉声,然后凝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同样不是一个看重钱的家伙,所以你就更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
卡维尔缓缓转过头来,试探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在通过放生那些该死的家伙来救赎你那可悲的内心么?”西尔维奇面露诡异的微笑,“对你来说,或许只有那样才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些吧?”
卡维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答道:“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数不清的罪孽,我不想再添上更多的血腥。”
“可这与我们这行的一切都背道而驰,你不怕总有一天被杜卡知道了,把你踢出去吗?那个时候你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西尔维奇有些虚伪地劝说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将你的秘密告诉杜卡,就是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在通过这项工作实现自己的一点私人愿望。我从未干涉过你,但你却已经干涉过我许多次了。过去的这么多次行动我不愿追究,但这一次我想请求你——不要成为我背后添乱的那个人,因为这单生意对我非常重要。如果因为你的干涉导致我失去了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的话……那么,卡维尔,我或许会杀了你的。”
卡维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听西尔维奇说完了他露骨的威胁,然后没有任何回应地向桥边的方向走去。他探出了脑袋,朝着桥墩的下方张望了一会儿,随即缓慢地转过身来,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搭档……
“看来我赌对了。”西尔维奇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便转身走开了……
夜晚十点,西尔维奇和卡维尔便埋伏在了仓辰仓库附近的一栋房子里——这是接到他们的回报消息后的杜卡临时为他们准备的一处据点,他们可以临时在这里休息或是准备。不仅如此,杜卡还给他们带来了另一条重要的讯息:今晚十二点,为了应付浴火城中其他民众的诉求,警察会在仓辰仓库附近进行封路检查,做出已然开始行动的样子给民众们看——这也算是间接地为西尔维奇和卡维尔他们打掩护。不过杜卡强调了一点:条子并不会因为间接掩护就对他们的行动视若无睹,如果他们被条子所发现的话,还是会被照例逮走的。
“你确定我们在这里能等到结果么?”卡维尔趴在窗边,外边的景象正好是仓辰仓库外面的那块空地。
“这里是情报中最近的事发地,就算等不来目标也一定能等来一些线索。”西尔维奇躺在一旁的条椅上,慵懒地回答道。
“虽然我并不想这么说,老鬼子……”卡维尔补充道,“可你身上的压力肯定要比我大,你应该明白平白无故地浪费一天的时间对上头的影响有多大。”
西尔维奇在条椅上稍稍地侧了下身,将他的右臂给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上:“我当然明白,你就放心吧,盯好了,有情况出现就马上告诉我。”
说罢,他起开了在冰冷水泥地上放着的三瓶啤酒中的一瓶,然后安逸地喝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浴火城外方向的大路上忽然出现了许多道不明的黑影,它们悄然进入了空地的坝子,数量竟然有数十只之多……卡维尔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如此夸张的规模,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他独自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告诉了自己的搭档……
西尔维奇翻身爬起,以一种十分矫健的动作趴上了窗边,两只眼睛如鹰隼一般向窗外发出了锐利的目光……
“怎么会有这么多?”卡维尔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它们平时都是躲在哪儿的?”
“嘘——它们的对手来了。”西尔维奇的眼睛盯着空地的另一头,眼底里逐渐出现了一种兴奋的光芒。
随着西尔维奇的目光看去——在靠近浴火城中心的另一边街角里,一大批毛发黑亮的狗也紧跟着出现了……
“还真是那个老家伙养的……”卡维尔再次叫出了声。
“闭嘴!”西尔维奇拍了他一巴掌,“你想把它们都给惊走了?这些家伙出来有什么屁用?”
卡维尔的视线在这些未知身份的犬类身上游动着,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它们队伍排头的一道身影上……
没过多久,这两波明显来自不同势力的恶犬便斗在了一起,厮杀声一时间响彻了整片天地……
“看起来真是吓人……这种规模的打斗,竟然会在浴火城中发生……”卡维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打得好!包过去,包过去啊!”西尔维奇两眼放光,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无比享受,卡维尔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自己都参与其中。
恶犬们的争斗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两方都出现了极大的伤亡,有的重伤倒地无法再战的退到了战场的边缘,一边保护着自己的性命,一边也为了不影响自己队友的厮杀。
“看起来快结束了……”卡维尔的眉头紧皱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让他极为的不适,即使这一切并没有人类丝毫的干预……
“不急,再等等。”西尔维奇饶有兴致地应道,“或许我们还会有意外收获,我能感觉到,被我们如此轻易地就蹲到了的目标,一定不会就这样单纯的就落了幕。”
儿仿佛就如西尔维奇所预料的一样,那所谓的第三方势力很快便登场了——它们出现在每一栋房子旁漆黑的角落里,最近的甚至是从他们埋伏的房子旁边经过……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不过这一回却是由前两波出现的势力联合起来与新势力展开的战斗……
“它们不是浴火城里的流浪狗吧?”卡维尔一头雾水,“浴火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大量的流浪狗出现?”
“所以我之前才让你到城里来捕猎,你看看这个阵势,不知道是集中了多少地方的数量才能有这种规模。”西尔维奇咂了咂嘴,“可惜了,不能将它们给一网打尽……这些猎物能让我明年一年都不用再给杜卡那个老杂毛做事了。”
随着西尔维奇和卡维尔隐蔽的观察时,时间也很快便逼近了十二点。西尔维奇看了看窗外的场面,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满是划痕的手表——时间已然接近了:“条子快要封路了,我们得抓紧了。”
说罢,他开始和卡维尔收拾起所需要的工具——包括那些锋利的武器。
“一会儿怎么做?”卡维尔向他问道。
“我们还摸不清它们能走的路线,最好是等它们自己的事儿结束了再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畜生,行动起来是非常困难的,这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我们任务的难度。”西尔维奇瞥了一眼卡维尔后又补充道,“你也不希望在这种事情里受伤吧?”
“我……”趴在窗台的卡维尔忽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是有话难以出口,“好像有新情况……”
“新情况?”西尔维奇有些惊讶,“你有什么发现?”
“我们的目标好像已经出现了……”卡维尔回过头来,一脸的歉意。
“什么?在哪儿?”西尔维奇的眼睛猛然瞪得巨大,他立刻扑到了窗子边上,仔细地在窗外的空地上寻找起来。
“那条白色的狗,看见了吗?”卡维尔提醒道。
“嗯,看见了。”西尔维奇沉着声点了点头,两只瞳孔中散发出一道道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
“它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你怎么能确定?”
“还记得我们这次任务的代号么?”
西尔维奇沉默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忽然,他偏过头来看着卡维尔,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白狼’?”
卡维尔默不作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西尔维奇立刻起身,仿佛如临大敌般:“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它抓过来啊,你怎么现在才提醒我?还好它没被其他的孽种给搞死,否则我们可就交不了差了!”
“你别急啊!”卡维尔打断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那条白狗是它们的首领,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地位都跟其他的流浪狗有明显的不同,所以我才能确定它的身份。否则它怎么会带领着这么多数量的手下制造之前在浴火城中的那几起事件?”
“可我们还要等什么?”西尔维奇不解也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等结果……”卡维尔并没有将西尔维奇的问题给予正面回答,但后者却也出奇地没有追问,似乎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这个“徒弟”不会再次阻碍自己一般。
战斗并没有再持续多久,残余的三方仅存势力很快便有了要退去的迹象……
“动手!”眼尖的西尔维奇立马下令,而这一次卡维尔也并没有再阻拦什么,他们一起将所有的工具都拿起,然后从另一道门悄悄地潜了出去……
“目标们”很快就和它们的手下一起沿着本应是来时道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撤离而去了,不过它们不知道的是,前方已经被人类的警察给封了路……
“我们得在他们走到条子那儿之前抓住它们。”西尔维奇提醒道,“否则就要失去这个机会了。”
“你等等!”卡维尔一把拉住了准备上前的西尔维奇,“你慌什么?我们不能在条子的面前出现,难道它们就可以了?你别忘了,真正要找它们的可就是条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你都拦了我好几次了!”西尔维奇不耐烦地抱怨道,“你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浴火城里,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你可别是在想法子阻拦我!”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卡维尔不满地回怼道,“这些家伙最开始是在苔藻城的外围出现,到现在频繁地在浴火城中杀戮,难道不会是因为它们的巢穴搬进了浴火城吗?有了人类拦路它们一定会换其他的路线,我们跟上去就可以找到它们藏身的地点了啊。”
听到卡维尔这么一说,西尔维奇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好小子,跟了我这么久,你倒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快别废话了,跟上!”卡维尔催促道。
“白狼”和它的队伍果然和卡维尔所预估的一样,它们因人类的封路而选择了另一条小道行走,并很快便行进到了一处偏僻的空地。不过,它们却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看来它们有发现什么异常了……”卡维尔在心中默道。一旁的西尔维奇也没有出声,二人便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第四股势力很快就出现了——同样是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犬类,它们依然从一开始就隐藏在了那些阴暗的角落之中,并如同埋伏一般地出现在了西尔维奇的目标面前……
“我们得动手了,老鬼子。”卡维尔提醒道。
“为什么?这次不等它们打完再收?”
“你的钱袋子快死在这儿了,还要看戏么?”卡维尔调侃着反问道,“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可是一点意见没有。”
“嗯?”西尔维奇惊了一瞬,然后立马将目光投向了战场的中央——果然,他的猎物和它的手下已经死得只剩下四五个,眼看着就快在对面势力的围攻下殒命了,“快,动手!”
说罢,西尔维奇“啪”地一声将手中捏着的一柄尖刀砸在了身旁的墙壁上,而就仿佛是一道信号般,他和卡维尔紧跟着冲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扑了上去……
听到了异响,那稳操胜券的第四股势力却仿佛惊弓之鸟般迅速地脱离了战场,仅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作为“目标”的“白狼”它们此时却已经连站起身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等待着西尔维奇两人上前坐收渔翁之利……
“见了我们还不跑么?”西尔维奇的脸上露出了忍耐许久的释放之色。他伸出手去,直接抓住了趴在地上的一条狗的后颈处,并将它给蛮横地提了起来,“让我来看看,你们和四年前被我放跑的那几个小家伙里,有没有长得比较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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